“凤丫头这话倒是周全,不过……我听说他家欠了外债?”
王夫人迟疑道。
凤姐笑道:“太太放心,怎能不把他家的底细摸透,说起来,王宵也是个人才,父亲连人带货音讯全无,全靠他一个人撑着家业,东奔西跑,东挪西借,债主被他哄的服服贴贴,欠的生丝不算,又借给他生丝,拉了县里的两家大户入股,得了三万两银子,您瞧瞧,这是寻常人能办到的么?
更难能可贵的是,他还不耽搁科举,吴江县令、苏州知府和苏州织造局也对他另眼相待呢,我替他合计了下,差不多明年,家里的债就能还完啦。”
“行,此事你去安排,银子不用省,也让他小门小户见见排面,过一会儿,我去看看是什么样的人材,周瑞家的伶牙利齿,会说话,让她去外面接王宵,对了,再给大太太(邢夫人)说一声。”
王夫人略一沉吟,点了点头。
“是!”
凤姐笑着告辞。
……
送走了朱律和孟宪,王宵去往荣国府。
还未叫门,一个婆子就迎了过来,笑吟吟道:“可是解元公?”
“不敢当,正是在下!”
王宵点头,问道:“嬷嬷如何称呼?”
“哎呀,可是不敢当,咱们做婢子的,哪有什么称呼呀,解元公叫我周瑞家的好了,解元公快请进来,香菱姑娘正与老太太在一起呢。”
周瑞家的笑道。
“哦?”
王宵眼神微凝,贾母可不是电视中演的那样慈眉善目,而是护短到不讲理的地步,把香菱带在身边,她想做什么?
“有劳嬷嬷了。”
不过贾家还算是体面人家,尚不至于堂而皇之的欺男霸女,王宵不动声色,拱了拱手,随周瑞家的往里面走。
周端家的待人接物没得说,客客气气,并这个屋子那个殿,说的头头是道,其实荣国府以当时的标准,确实气派,寻常人进来,铁定敬畏。
王宵却是没有太大的感觉,他是去过故宫的,故宫就那样,一间又一间的屋子,地面铺金砖,荣国府再奢华,能比得过故宫?
他对那些来来往往的丫鬟比较感兴趣,暗中猜测着她们的名字。
“前面便是荣敬堂,老太太在里面呢,解元公随我来!”
周瑞家的呵呵笑着,把王宵领进了一进大宅。
堂屋上首,端坐一名面相慈祥,体态富态的老太太,左右是两名四十来岁的夫人,其余还有男男女女数十人,包括宝玉、黛玉、宝钗等熟人,多数带有考量的目光,特别是丫鬟,目光直接大胆,还有着隐含不住的羡慕。
举人就是老爷了,是地道的乡绅,能与县令称兄道弟,而解元公每一省三年只出一个,南直隶的解元公,含金量更高。
这样一个俊朗优秀的少年公子,却独宠香菱一人,在她们眼里,香菱该和自己一样的身份啊,能不羡慕么?
王宵一眼看到香菱,气色还不错,不象是受了亏待的样子。
香菱见着王宵,激动的就要站起来。
王宵立以眼神制止,示意不急。
“老太太,王公子来了!”
周瑞家的先向上施了一礼,然后道:“这位便是老太太!”
“晚生王宵,见过老太太!”
王宵长揖施礼。
“哟,倒是个俊秀人才!”
贾母眼神一亮,微笑着点了点头,凤姐的意思,已经通过鸳鸯偷偷传达给她了。
王宵虽然是小门小户出身,但家里并不贫穷,有一定的经济基础,有阅历见识,本身又高中了解元,这种人家,其实是高门大族外嫁庶女的首选。
用现代话来说,王家是地道的中产阶级,顶着天花板那一类,王宵自己又争气,如果没有格外的政治联姻需求,省市官员对这类家庭还是挺青睐的。
没有背景,政治上没有根基,易于控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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