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看见曙光起,厉承雨又埋头研究了将近小半个月,才敲定了一个药方。
荀老拖着病体在他身边坐下,看着那张方子,良久后才开口。
“厉家小子,我没看错你,你果然是天才。”
蛊虫本就是难缠的存在,由它引起的病症,也难缠的很。
这次的病症要是交给其他人研究,少说也得一年半载才会有进展。
但厉承雨只需要短短几个月,就给出了对症方子。
“还没试过,不知道是不是最后的答案,荀老,天才二字说早了。”
厉承雨往后靠在椅背上。
因为日复一日的病痛折磨与脑力劳作,让他的声音已经不复以往的清冽了。
变为喑哑低沉。
“那就在我身上试试吧。”
“不行。”
这次厉承雨义正言辞的拒绝了荀老。
“你的身体已经到达极限,试药让药效在你体内堆积。”
“一边是病痛,一边是药效拉扯,你扛不住这一次。”
他的话直白,荀老也明白,再犟也不会被同意了。
只好噤声,坐在原处闭目养神。
厉承雨则起身敲了敲门,然后把药方塞到门缝处。
他只塞了一半,剩下的一半等着外边的人抽走。
他也不急,就站在那里等着。
门后终于传来了脚步声,药方被抽出去,离开的脚步声却一直没响起。
他大概知道来者是谁了。
挑眉等着对方先开口。
所幸,他也没等多久。
“承雨,你还好吗?”
是莫千音。
“不好。”
厉承雨很想告诉她,自己很好,但是在她知道自己已经确诊的情况下,这个谎言属实没有意义。
他说完低头看了一眼自己的手。
腐败现象已经蔓延到那里了。
从手背起,越靠近指尖的地方,腐败现象越轻,但也好不到哪里去。
原本骨节分明,肤色白皙的手指已经看不到了。
溃烂的皮肤表层,和暴露出来的鲜红血肉,让人找不到半分以前的好看了。
门板响了一下。
不是敲击的声音,更像是门外的人靠在上面发出的动静。
事实也的确如此。
莫千音正把自己的额头抵在门板上。
试图拉进彼此的距离。
“承雨,我们可以看到太阳吗?”
看得到他们婚礼那天的朝阳吗?看得到婚礼散场后高悬的明月吗?
又或者,看得到你吗。
厉承雨放纵自己靠在门板上。
隔着一层板子,他仿佛可以感受到她的温度,神情不由得柔和了几分。
“可不可以,要看今天的药方了。”
“千音,你煎好后送来。”
“如果没问题的话,过段时间我就可以抱抱你了。”
思念是双向的。
莫千音情绪内敛,但这段时间也被担心和害怕,逼得情绪外露了好几次。
而厉承雨禁锢在屋内,也无法表达情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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