濯王的承袭只能有一人名正言顺,即便另赐一爵,也会存在名正言顺之争。虽说濯逸白不过是个闲散公子,但有了驸马身份加持,孰胜孰败还不一定。
琨瑜显然也想明白其中妙处,眼睛亮了起来,她忍不住看向身旁的濯逸白,他却只静静地站在一侧,脸上毫无波澜,仿佛这一切都与他无关。
难道他一点也不在乎?
众人心思活泛,齐刷刷看着这个不显山不露水的少年,不禁摇了摇头,不管怎样都掩饰不了他曾经寂寂无名多年的事实,即便他凭空得了爵位,他们总不能将一个生来不受重视的公子看得如同濯二公子一般。
东临帝说完朝一旁的太监总管递了个眼神。
不多时就听见太监尖细的嗓音从台子后隐隐传来,“仔细些,不要弄花了笔墨。”
这是要当场定下的意思啊!
叶昭言听看着人群的骚动,脸上的神情转为凝重。
这一世,除了亲人之外,她唯一牵挂的人,就要定下终身了。
几个时辰前江边的情形还历历在目。他分明离她那么近,即便她这样冷漠,也能感受到那随时为她牵动的心跳。
那时,她分明说着撇清干系的话,此刻却忽然要成真了。
联姻一旦成了,二人就真的再无干系,即便再见,也隔着千万重隔阂
恍惚间,她好像看见那抹身影微微侧头瞥向了自己,眸子澄澈,又带着点点湿润,一双漆黑的瞳眸,仿佛穿透了虚空,直射入她的心底,像是在问她。
他……是知晓她心中的挣扎吗?
这一瞬,叶昭言的心突然变得空荡荡的,脑海中瞬息闪过无数的画面,最后定格在了那张俊秀的脸庞上。
她怔怔出神,发现不知何时,濯明轩已经走出了坐席。
到了这时候,濯明轩再也坐不住了,如果任由此事发展,他就真的没有扭转的机会了。
可是在陛下眼中,方才的决定是对天禄有利的喜事,他又如何有理由去反驳圣意?
这样的念头刚升起,一道熟悉的眼神投向他,竟是濯逸白。
二人虽是半路兄弟,可到底相伴多年,又都是聪明人,瞬间就明白了对方的打算。
濯明轩震惊之后微微颔首,表示他明白了。
濯逸白收敛表情,抬眸目光灼灼的盯着东临帝:“陛下,逸白有一言。”
“哦?”东临帝饶有兴致的望着他。
“承蒙陛下与公主厚爱,深感荣幸。”他顿了顿,目光坚毅:”请恕逸白愚钝,恐怕无法担负起联姻的重任……”
“你这是什么意思?”东临帝的脸色倏然阴沉了下来,目光锐利逼仄。“莫非你以为朕的赐婚是信口开河?”
众人也吃了一惊。
这……居然有人敢当殿拒绝陛下的赐婚?
东临帝的怒气溢于言表,众人噤若寒蝉。
这位小公子真是胆大包天,竟敢忤逆天颜,真是初生牛犊不怕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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