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逊。”镇国公冷然地看着地上被五花大绑的陈管家,“你七岁时在破庙与野狗抢食,老夫将你带回府中,此后让你跟在淮安身边。
后来你在战场受伤,不宜再行军打仗,老夫将你留在府中做了管家,老夫自问对你不薄,你能否告诉老夫,为何今日却要毒害老夫。”
他轻描淡写的语气里,蕴藏着雷霆震怒。
陈管家跟着镇国公几十年,如何看不出这是镇国公怒极后的表现,他摇头否认道,“国公爷,您误会了,奴才没有想害你。”
镇国公见他到此时还狡辩,脸一下子铁青起来,“阿厚,将他的指甲拔了,丢进他嘴里。”
若不是小酒儿不放心他,将金角大王留给了他,他如何会想到,陈管家递给他的兵书上沾了毒。
他虽是世家大族长大,可军旅多年早让他养成不拘小节的毛病,翻过书未必会洗手再用吃食,甚至他还有可能将手指放在嘴里沾湿,便于翻书。
金角大王一碰到兵书就变成暗红的颜色,可知这书上沾惹的是剧毒,但凡他的手碰到一点,吃进嘴里,他这条命就交代了。
陈管家空手进来,从书架取书短短的时间,便将毒抹在书上,极有可能就是指甲藏了毒。
“不,不要。”陈管家见阿厚从腰间抽出匕首,便知自己指甲藏毒的事情被国公爷看穿了,再难狡辩,忙求饶,“国公爷,奴才错了,奴才一时鬼迷心窍,奴才是不得已啊……啊……”
他的求饶无用,阿厚匕首一闪就削掉了他整根手指。
镇国公沉声道,“老夫给你个机会,你就说说自己究竟是如何不得已。”
陈管家见镇国公虽怒意滔天,但精神头却很好,不见病容,再想到霓凰郡主和老夫人眼下的处境,他闭了闭眼。
或许有些事,镇国公已经知道,只是宋念茹还不自知,怪不得,他早上故意刺激的老夫人大闹,想将赵淮康他们引过去,他们守着这院子毫无反应。
逼得他只能用此下策,他抬眸看了眼威严的镇国公,决定先自保。
“奴才一时色迷心窍,被宋念茹勾搭,与她有了首尾,这药是她要奴才下的,奴才如果不去做,她便将奴才与她的事告知于您。”
他神情懊悔,哭道,“国公爷,奴才是一时被吓住,才蒙了心做出要给您下毒这猪狗不如的事,奴才知错了,您饶奴才一命吧,奴才再也不敢了。”
“只是这样?”赵青云迈步到了他跟前,蹙眉看他。
“她是钱彪的妻子,若叫国公爷知道,奴才玷污了钱彪的未亡人,国公爷定要收了奴才这条命。”
“还在狡辩。”镇国公暴喝,一掌拍在桌子上,眼底是熊熊怒火跳跃,“分明是她拿捏了你残害良平的把柄。
陈逊啊,陈逊,老夫只知你好大喜功,不知你心肠竟也这般歹毒,良平和你一样,都是老夫捡回来的孩子,你们自小一起长大,你竟下得去手。”
“他连您都敢害,畜生不如的东西,又岂会在于和良平的兄弟之情。”阿厚冷着脸斥道。
陈管家一屁股瘫坐在地上,国公爷真的全部都知道了,他抬眼看到镇国公,赵青云,阿厚,三人皆居高临下的看着他,眼里俱是鄙夷。
他悲凉一笑,看向镇国公,“你们都看不起我,你说你待我不薄,可你却从未真正地瞧得起我。
我与封良平前后脚入府,一起跟着大公子入的军营,您正式为我们赐名,我叫逊色的逊,而他却是良平,汉高祖刘邦麾下的两大谋臣,张良,陈平,良平,足智多谋的意思,对吗?
提副将时,大公子选了钱彪和封良平,而我只能跟在他们身后。
大公子战死,你将封良平举荐给别的武将,让他从一名副将成为真正的将军,而我却只能回到镇国公府,做一个管家的奴才,你可曾想过我的感受?
是你从一开始就将我们分了个高下,让我不得不嫉妒他,明明我比他努力,明明我什么都比他强,就连我喜欢的女人也只喜欢他,我当真是恨死了他,也恨死了你们。
“蠢货,逊是谦逊之意,你打小就爱争强好胜,这对从军之人来说是大忌,国公爷给你取名逊,为的是让你学会谦逊稳重。”阿厚气得踢了他一脚。
“良平人老实忠厚,实心眼,国公爷盼着他保持良善,但又担心他不够机敏,被奸人所害,便赐他一个平字,盼他平安之意,至于让你做管家,你自己问问自己还能拿得起刀,杀得了敌吗?”
“呵呵,事情已经发现,你们自然是想怎么说就怎么说。”陈管家不愿接受阿厚的说法,他相信自己的判断不会错,镇国公就是偏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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