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些碎石土块都得倒到百米开外,一趟接一趟,要没有蛮力还真干不了。
“硬脊梁!铁肩膀!真本事!苦干实干,不懈奋斗!”
激励人心的标语声中,偶尔还能听到“嘿呦……嘿呦……”的号子声,以及社员们“呸呸”往手心里吐唾沫的声音。
顾月淮在人群中找着顾亭淮,一路走过,也不禁被时代人民的苦难和精神折服。
不知过了多久,她终于看到了从河底拉拽泥块的顾亭淮,这地方是有坡度的,不论是推独轮车,还是挑担子,都很难把河道里的淤泥清理干净。
这时候,就需要社员们把烂泥装好,轮番拉拽上岸了。
这种活在“扒河”中也是排得上号的,算是最苦最累的,一天下来,手掌心都掉皮流血,疼的人直打颤。
顾月淮看着站在陡坡上使力气的顾亭淮,他脖颈青筋直冒,天冷儿,可他整个人都冒着热气,衣襟都已经湿透了。
顾月淮闭了闭眼,握着陶罐的手隐有青意。
一筐子烂泥好不容易拖上岸,顾亭淮甚至都来不及休息,站在岸边的陈康就说道:“顾亭淮,李鹏撒尿去了,你再替他一次!”
顾月淮眼中顿时迸射出噬人的阴寒之气,她突然朝着陈康喊道:“陈二队长,我大哥可不是牲口,这么用的话明儿还咋上工?你咋不叫旁人顶替一次?”
“哦,我知道了,是不是因为我的头让你闺女陈茵砸破,导致她被大队教育批斗,你记恨我家,才专门挑着我哥整治?”
“陈二队长,你这队长当的可不称职啊。”
“你要是这样公报私仇,那咱们少不得得去支书那里说道说道了。”
“毕竟,你心眼儿这么小,既然能对我哥这样,那往后社员们有谁不小心惹了你,岂不是也得被你这样区别对待?”
顾月淮扯着嗓子喊话,瞬间落入了河道众多社员耳中。
大家一听,嘿,还真是,今儿顾亭淮第一天来上工,陈康就把他给安排过来拖泥,干最苦最累的活不说,还总找理由让顾亭淮多干,这是为啥?
原本还有人不知内情,听了顾月淮的话算是明白,感情是有私仇!
一时间,所有人都看着陈康窃窃私语。
如顾月淮所说,他们摊上这么一个小肚鸡肠的队长,可不见得是好事,这往后要是那句话不对付,惹到陈康了,他也这么干咋整?
陈康气得浑身发抖:“你这嘴碎的小女子,不要胡说八道!”
顾月淮轻笑一声,歪了歪头,说道:“我要真是胡说八道,那陈二队长这么气急败坏的做什么?对了,忘了告诉你一件事,刚刚,陈茵因为干活偷奸耍滑被王主任逮了个正着,估摸着得严厉处分,你不去瞧瞧?”
闻言,陈康面色陡变,青红交错间转身便走。
他不由在心头暗骂:陈茵这败家玩意儿,成天惹是生非,非得把这个家弄散不可!
顾月淮收回投射在陈康背影上的冷漠视线,转而看向顾亭淮,唇角一弯,笑吟吟的朝着他招了招手:“大哥快来休息会儿,我给你带了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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