叶青棠好久没说话, 应如寄觉得奇怪,低头要去看,她一下将脸埋进他肩窝, 小声说,“不要看我。”
应如寄轻笑,“……哭点在哪里?”
“……不知道, 一定晚上喝了太多酒。”她不要承认,比起感动, 她其实是后怕, 如果不是看清内心,她是不是一定会错过他。
“好了不哭了。”应如寄这样说, 却又忍不住抬起她的脸,恶劣的心态, 因为她哭的样子真的很美, “你的眼泪要留着在关键时刻对付我。”
叶青棠“噗嗤”一下笑出来, 她手指勾住他的领口, 又触碰锁骨,低声地说:“我的快递到了。”
话题转向有点快, 应如寄想了一下, “买的什么?”
“新内-衣。你喜欢白色吗?”她的呼吸像蒲公英拂过肌肤,“有蕾丝花边。”
应如寄没有说话。
“想看看吗,总考第一名的优等生。”她涂着西柚色甲油的指甲轻轻刮过他的喉结,“……想看的话, 今天放学了在你的学生会办公室等我。”
这是今天的剧本。
他低头吻她的时候,看见她的笑容, 像是诡计得逞的恶魔小太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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选了个周末,叶青棠和应如寄去探望应观岱。
叶小姐今天头发半扎, 穿一条白底浅黄碎花的过膝连衣裙,打扮得像个漂亮又温柔的小学语文老师,她说这样显得淑女。
礼物是一盒茶叶,几本书和一只按摩枕,如果不是应如寄说真的够了,不必这样隆重,叶小姐说不定还想添一套文房四宝。
应观岱住的是南城大学的老员工楼,没有电梯,但所幸只在四楼,爬起来权当是锻炼身体。
应如寄带了钥匙,但仍是敲了敲门。
里头一道声音说“来了”,木门打开,紧跟着是外面的这一道绿色铁门。
叶青棠忙打招呼:“应爷爷好,我们来打扰了。”
应观岱笑眼眯成一条缝,“快进来快进来——外头热的吧?”
“开车过来的,还好。”
丁阿姨过来给叶青棠找了特意买的新拖鞋,接过她递来的礼物。
等进了屋,应观岱不住打量叶青棠,笑容一直没下去过,“我就叫你青棠?”
“可以的,我爸妈还有应老师都这叫我。”
“应老师。”应观岱咂摸了一下,“你都这么叫他啊?”
“……习惯了。”叶青棠莫名有点害羞。
丁阿姨端了晾好的凉茶上来,叶青棠喝了一口,笑说,“尝起来好像是我家的花茶,有点茉莉香味。”
应观岱笑说:“就是你父亲送的,我是他的老客户了。我以前是听过你父母鹣鲽情深,没想到名字上也得体现。”
叶青棠笑了,“是的,我还说他们,秀恩爱就秀恩爱,为什么连我都不放过。”
一旁的应如寄露出几许疑惑表情。
应观岱瞥他一眼,“你不知道?青棠是合欢的别名。范成大的诗,‘赠君以丹棘忘忧草,青棠合欢之花’。”
“原来如此。”应如寄笑说,“我一直以为就是字面意思。”
“这样理解也没错。我爸说,哪怕就理解为青色海棠花,也是个美丽的误会。”
他们说话间,只听猫叫了一声,从书房里蹦了出来,又一下蹿到了餐边柜下。
“句读,过来。”应如寄唤它。
猫自然不搭理。
应如寄说:“它刚开始怕生,等熟悉就好了。”
“我可以看看吗?”
“嗯。”
叶青棠走到餐厅去,蹲在餐边柜前,她很努力往里头看,但只瞧见了一团黑影,一动不动,甚至都不能确定,那是不是猫。
“句读。”叶青棠伸出手。
片刻,她看见那团黑影动了一下,紧跟着一个脑袋探出来,但只一秒钟不到,甚至不够她看清楚五官在哪儿,就又躲了回去。
应如寄走过来,开柜门从里头拿出一个罐头。
那底下立即传出“喵喵”的声音。
应如寄开了罐头,递给叶青棠。
叶青棠拿着等了一会儿,句读终于出来了,但它十分警惕,随时溜之大吉的架势。她也不着急,将罐头放在自己面前。
句读终究难抵罐头诱惑,走上前来,凑近嗅闻,片刻埋头开吃。
应如寄小声提醒:“你试着摸摸脑袋。”
叶青棠伸手,缓缓朝它头顶探去。
它动作停了一下,但没躲开,继续吃罐头。
叶青棠手指碰到了毛乎乎的猫脑袋,只差将“它给我摸了”几个大字写在脸上。
应如寄不由笑了。
等到吃饭的时候,句读已经会来试探性地蹭她了,但当她真想上手摸的时候,它又傲娇地一下跳开。
吃饭间,应观岱提及了元旦那会儿叫应如寄去相亲的事,“我那时候客人都到家里等着开饭了,他临了才给我打了个电话,说已经有心仪的姑娘了。我说,你现诌一个借口哄我,当我会信。他说,不信你问丁阿姨,她见过。”
一旁的丁阿姨这时候忙笑说,“那时候就应该告诉您的,可我们做这行也有规矩,一般都不敢乱说。”
叶青棠笑问,“那您真押着他去负荆请罪了吗?”
“是去了,礼数总要周全。”
叶青棠转眼去看应如寄,他神色如常,甚至还反问,“谁告诉你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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