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脸上没有任何表情,只当这是个普通到不能再普通的电话,忽然就没有了想流泪的冲动。
只觉得了无生趣。
她需要让自己试着退一步,才不至于跌得深,跌得痛。
卜善再次搬出擅长的装傻,无情绪地吐出几个字:“先接电话吧。”
陈栩谦还想说些什么,但她却没有给他这个机会。她掰开拽着手腕上的手,侧身绕过他离开了画室。
等陈栩谦打完这个电话回到卧室,她早已经躺在了床上,背对着他带着眼罩,也不知道到底有没有睡着。
他上了床,无声地拥紧了卜善,轻轻去扶她的脸。
卜善下意识脸部肌肉抽搐一下。
很轻微。
但他还是察觉到了,原来也并没有睡着。
陈栩谦将下巴抵在她肩上,说:“善善,我知道你没睡。”
卜善没法再继续装下去,但也不想再理她,没有人知道眼罩下的那双眼睛,此刻又是怎样?
他舌尖抵在牙齿上,转了一圈,声音低哑着说:“你放心,我是喜欢你的。”
一个从不说爱的人,头一次表达了自己的感情。
在曾经最缠`绵的往昔,陈栩谦也没有说过这样的话,而后卜善也不再去问。好像这种看似很平常,情侣间亲密的话语,对他很模糊,对她也很遥远。
她其实不知道此刻该怎么回应他。
是应该做出感激涕零,来配合他这句话情话吗?还是对他回到我也喜欢你?
现在她的内心实在没有任何波澜。有些话在情动的时候没有说出口,后来却用在了道歉上,味道就变了。
可他偏偏那么真诚,没有比这更讽刺的笑话了。
卜善无意再去深究,面上扯了个笑,仿佛签收快递般,配合道:“知道了。”
不知什么时候,远离烟火气的女孩,也学会违心唬弄。
接下来几天,陈栩谦就尽弄些小玩意来哄她高兴,状似轻松地开玩笑,暗地存的全是和解的心思。卜善也是真没什么骨气,在他连哄带骗下顺着台阶就下了。
也不打算借题发挥。
这事她不好给苏邰讲,就只告诉了张季卉。
张季卉听完当时就气乐了,骂道:“都不知道你是心大,还是傻?多好一个机会,干嘛不报刨根问底全弄清楚。”
“问题是我也没确凿,总不能因为他妈一句话,我就捕风捉影冲上去撕逼吧。”
万一只是亲戚呢?
张季卉自知交友不慎,气得不行:“我看你非等捉奸在床才相信,那时候就不只一腿了,七八腿都有。”
“陈栩谦平时看着人模狗样的,原来跟翟麦一样,都不是什么好东西。”
张季卉和翟麦见面的次数,手指头都可以数过来,但季卉就是对翟麦印象不好。还在ym的时候,他经常来学校找卜善,结果跟建筑系的一个小师妹搞在一起了。
好上没多久就分了,那小姑娘在校门赖着他,非让给个说法。
翟麦没办法拿张季卉当挡箭牌,这可好季卉无辜背锅好久。
幸好那时候她们即将毕业,忙着毕业设计和论文,季卉没空搭理这事,不然翟麦早惨死了。
卜善听完觉得话稍微有点过了,帮着辩解道:“你别这样说,要是七八腿那不就成螃蟹了吗?而
且翟麦人也挺好的。”
“挺好的?下`半身思考的动物,你说挺好的?”
自从张季卉分手后,只要身份证性别那栏是男的,她都看不顺眼。
谈恋爱可以,但深究就是不行。
好几个追她的人,卜善都觉得挺不错的,哪哪都比王淦中好。她非横挑鼻子竖挑眼,挑出人一堆毛病。
其中不乏有位律师,那条件放在玉渊潭相亲角,绝对算是顶配。可她说跟律师结婚,跟进坟墓没两样。算的可精了,离婚一毛钱也分不到,让你光屁股走人。
卜善有时候认为她和周珣成倒挺配,歪理见解一模一样。
张季卉说了半天只感觉好心没好报,反而更促进他们感情。
“你和陈栩谦简直就是狼心狗肺,狼狈为奸,蛇鼠一窝,一丘之貉。”说完也不等她反驳,就把电话挂了。
卜善握着手机直摇头,这丫头什么时候会这么多成语了。
难道真跟周珣成学的?
——
一个月后,刘凤英的慈善拍卖晚宴,在丽浦东思卡尔顿酒店举办。
因为卜善也有许多画品在其中,陈栩谦就叫上他们那圈玩的不错的,去捧她的场。
那晚来了许多的社会各界慈善家、艺术家、知名收藏家等,也来了不少媒体。她作为策划成员必然要跟进流程,也没时间陪他们。
拍卖结束后,刘凤英带她去见了几位名家,对方听说自己中意的好几幅作品,都是出自她手,很是赏识。
直夸刘凤英签了一个好苗子,还讲愿意留个位置给她,跟刘凤英合约结束就去他们那。
刘凤英开玩笑让对方放弃这个想法,玩墙角都敢挖到她这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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