楼上两人陷入沉默,楼下依旧热热闹闹。
酒已过了不知多少巡,在接受了众人的几次奉承且回馈了相应的谦辞之后,韩之放的任务便算是完成了一大半,终于有机会坐下来好好吃几口冷菜。
宴席剩下的篇目,就是主宾主客们的相互吹捧,他只需在结束后陪父亲站在酒楼门口,恭送客人一一离去即可——郑关清作为晋原府唯一的三品大员,自然是不能,也不需要站在门口吹风的。
偌大的酒楼,每一桌皆是嘈杂吵闹,喝多了的客人们撩襟解袍,无不丑态毕现。韩之放去无可去,便到了白羽刀桌上来。
彼时,朱凝已被她父亲顺手拉在主桌上落了座,被逼无奈和一群四五十岁的大爷相谈甚欢。
白羽刀瞧着那边,气得脸鼓鼓的。
韩之放瞧见这般,还有什么不明白,笑道:“别看了,天水城首富的女儿,怎么也轮不着给你当媳妇儿!”
一听这话,白羽刀更生气了,把无处发泄的怒火全喷到了炙手可热的新科举人身上:“你这话什么意思,怎么就轮不上我?我哪儿差了?”
韩之放直言不讳:“你哪儿都不差,就差在这个……”
说着,拇指食指捏了捏。
白羽刀虽然不忿,却也知朱、白两家家资背景相去甚远,韩之放所言非虚。可若是旁人跟他说这个也就罢了,偏偏是韩之放,叫他更加来气。
便听他阴阳怪气道:“是,我白家家境普通,当然配不上首富之女。那你呢,论金银财帛,你韩家也不是朱家的对手吧?”
“没错,那又怎么样?”
“怎么样?那凭什么朱平伯瞧不上我,却把女儿像个物件似的,眼巴巴地往你跟前送?”
“有这等事?”韩之放奇道,说着往朱家父女的方向瞧了一眼,瞬间明白了事情的关窍,随即摇头笑了起来。
羽刀好不来气:“你笑什么?”
韩之放道:“我爹不过是区区五品府官,如今年过五旬,已无上升之可能。这朱老板,可当真瞧得上我韩家。”
羽刀冷道:“你爹还有没有升官的机会不好说,你现在可是炙手可热的乡试亚元,来年参加会试,若能高中,便是一步登天,不说在乾州捞个京官做,回晋原府也至少是七品官起。你这般年轻有才,又有父亲和舅舅扶持,往后还不平步青云、前程万里?朱老板若瞧得远,这个如意算盘倒也没有打错!”
韩之放越发笑了起来,拍拍羽刀的肩膀,示好一般道:“好兄弟,别这么大火气。便是朱老板瞧得上我,恕我直言,他的女儿我可不敢娶!”
https://shenhaiyujin.com/book/57939/18333688.html