书生耸着脑袋,坐在房间凳子上,瞧着易凡没心没肺似的,依靠着门槛,端着一盘盐花生吃着,不由得气道:“你就不怕我娘赶你出去?”
易凡瞥了他一眼,不屑的道:“我为何要怕?反正又不是我得了多梦症,要害怕应该是你害怕才是。”
方才妇人训斥完书生,让丫鬟盯着点后,就生气的走了,让书生十分气馁。
这才有了这一幕。
书生又气又急,站起身深深鞠躬作稽:“还请小先生救我。”
易凡嘿嘿一笑:“救你?你不怕你娘责骂你?”
一听此话,书生又拉耸着脑袋,有气无力的道:“娘亲是被那些江湖骗子给骗多了,这才不信任你的。”
“那你信任我?”
易凡怪笑道:“要知你我不过破庙一夜,相逢不过七八个时辰,不到一天时间,你就信我能救你?”
书生犹豫了下,狠狠的点头:“我信你,正因为你我萍水相逢,不过半日时间,但你能一眼看出我症状,自是有大本事。”
“那你不怕我是骗你的?”
“怕,如何不怕?但我更怕这失魂症,嗯,也就是你说的多梦症,始终不治。”
书生看着易凡:“你也别当我真是书呆子,如若在外自是会惧你,但在这杭州城,上有衙门镇压,下有壮仆七八人,你小小一人,如何可以害我?”
你说得好有道理,我竟然无言反驳。
易凡看了看自己小胳膊小腿的,无奈的一抹嘴巴,把碟子往地上一丢,‘啪嚓’碎了,爬起身迈着小脚,走到桌子旁边,提起茶壶就牛饮。
咕噜咕噜的,大半壶下去,这才抬起头,斜着眼看着书生:“先让爷吃饱喝足了,才有力气救你,说了半天,好酒好菜呢?”
书生恍然,一拍脑袋:“你看我,都差点忘了。”
“来一坛好酒,肉食两斤。”
书生身子一顿,旋即小跑出去,不一会就带着管家过来:“小先生,菜厨房在备着。”
管家走了进来,也不放下酒,只脸不笑肉笑的道:“听公子说,你不但要吃肉,还要喝酒?”
把酒坛往桌子上一放:“呐,上等的青玉罗香酒,酒在这,就看你有没有这个本事喝了。”
“沈斌叔……”
“少爷,夫人嘱咐,您年少许多事并不知道,最近这杭州城里,来了不少江湖骗子,您可别着了道,到时候损失钱财是小,惹来麻烦就大了。”
夫人的名头好用,一听这话,书生立马闭嘴,只眼巴巴的看着易凡,希望他能露一两手,让管家信服。
易凡也眨巴眨巴眼睛看着书生,有些无奈,自家本事被封禁,现在小胳膊小腿的,并不比一个半大少年强多少。
至于为何能看出书生的问题,自己一身炼体实力被封,但不代表着自己见识也丢了,更何况一双鼻子能闻到,一双眼睛也能瞧到。
昨晚破庙里,他就看出来,这书生三魂六魄,聚而不凝,凝而不实,浑身血气虚弱,虽有良药补身,但亏得太大,元气泄露,终究会出大问题。
这般状况,正是民间传说的,失魂之症,得了此症状的人,在梦中游离周遭,其实不过是魂魄出体而已。
区区一凡人,魂魄出体,偶尔一两次无甚大事,但时常如此,那就容易惹来孤魂野鬼的觊觎,一旦时机长了,魂魄也会逐渐消散,最终彻底身死。
在未去蜀山的那些年里,这样的症状,不知遇到过多少次,大抵不过是血气镇压,强行揉实魂魄而已。
但现在他一身实力背封,光看得着,但无法直接处理啊。
一时间沉静,老管家一笑:“既然没有本事,我看这酒你是喝不成了,趁着天还亮,你且早些寻个安身处,免得露宿街头的好。”
书生此时也不说话,心里有些动摇,眼神摇摆不定,怀疑自己真的遇到骗子了。
一瞧这状况,到嘴的酒没了,不但吃不成肉食,还要被赶出去,这哪里成?
易凡一拍桌子:“你这老奴,定是觊觎他们孤儿寡母家产,盼着你家少爷早些死去,好趁机为非作歹。”
“胡言乱语,简直欺人太甚。”
老管家脸色一黑,喊来仆役:“来呀,把这小王八蛋,给我丢出去。”
易凡一个翻身,抽出腰间匕首,恶狠狠的道:“我看谁敢上来?”
老管家面色一变,退后几步,对左右的仆役使了个眼色,然后道:“在我沈家,你敢行凶?不怕把你捉了见官?我劝你还是乖乖的离开,这坛酒就当送你的。”
易凡‘呸’的一声,拍了拍自己破烂的衣服,昂首道:“你当老子想来的?不过是看你家少爷小小年纪,就要死于非命,这才心软救他,谁知你这老奴,狗眼看人低,老子现在还不救了。”
说罢,就要走。
书生上前拦住,哀求道:“小先生,管家不过是担心我被骗,你千万见谅,你走了,我这小命可就丢了。”
管家一急:“少爷,你……”
“沈斌叔,你就别说了,我自有主张。”
书生赶紧打断,生怕真把易凡给气走,初始的那一丝疑虑,在易凡愤然面前,瞬间粉碎,如若是骗子,如何这般理直气壮?
“哎,少爷,真要留他,也得夫人同意才行。”
管家跺了跺脚,叹着气转身出去,却是去禀告夫人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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