谁这么缺德,怕不是想砸死他啊?
这个缺德的人,正在床上睡觉,不耐烦的道:“开门,让他别吵。”
书生满脸委屈,把瓷枕放在一旁,一咕噜的钻进被窝,仰着头喊道:“翠儿,是你么?”
“是奴婢,公子,夫人叫你吃早点呢。”
“让娘先吃,我不饿,留着就行。”
书生说了声,然后打了个寒颤,赶紧紧了紧被子,感受到被窝里的温暖,第一次睡得这么舒服。
睡得舒服?
书生一愣,旋即兴奋的直起身子,喊道:“小先生,您真神奇,我昨晚没有做梦啊。”
“废话,说了,有老子在,保你没事。”
易凡不耐烦的骂了声,翻了个身子,继续趴在床上睡觉。
书生却睡不着了,兴奋的爬起身,鞋子也不穿,打开门就往外跑。
寒风吹进,让易凡打了个哆嗦,怒意满满的道:“这畜生,大冷天的,出去也不关门。”
却打死也不愿意下来,只把被子捂的更紧,往离间挪了挪,避开寒风。
……
不多时,外面就传来急促的脚步声,接着妇人和书生还有管家进来。
妇人瞧着易凡躺在床上,再看地上的被褥,立即就知道,自家儿子昨晚睡在地上,身子一顿,然后继续过去,猛然跪在地上,泪珠落下:“多谢恩公出手救我儿一命。”
书生一呆,就要拉妇人,却被呵斥:“跪下。”
“好了好了,又哭又跪,作给谁看啊?”
易凡无奈,这觉是睡不成了,屁股一挪,一个翻身就下了床,随意把鞋子一穿,瞧着几人望着他身下,自己一低头,老脸一红,又坐了回去。
咳嗽几声,严肃道:“恩公先别急着叫,这事没那么简单,还要一些后手才行。”
妇人立即道:“恩公请讲,有何需求,但凡提出,定能做到。”
说着,就吩咐管家去备上一百两银子,却被易凡阻止:“银子就算了,有酒有肉就行。”
然后指了指凳子:“你先别跪着,坐下说话吧,却有些事要问你们。”
妇人点点头,在书生的搀扶下,坐了下来,道:“先生请讲。”
“不急,你先让下人准备吃食,还有打一桶热水,我要洗漱一番。”
“正是此理,是老身怠慢了。”
妇人起身,歉意的行礼,然后吩咐管家去办,待他离去,才道:“先生,你现在可以说了。”
易凡诧异,眨了眨眼睛:“说什么?”
妇人愕然:“您不是暗示老身,支开管家么?”
易凡一拍脑袋,你这丫头,脑袋里装的什么啊,老子说话从来是堂堂正正,何时暗室里碎语?
“小丫头,你……算了,我且问你,什么是何时犯病的?”
小丫头?妇人身子一僵,有些抹不开面子:“先生,莫要开这般玩笑。”
书生也有些愤怒,要不是自家性命在人一念之间,他早就抡起拳头上去锤人了。
你一个小小童子,管一个近四十岁的妇人,叫小丫头?这等侮辱,简直直接打脸啊。
易凡一愣,摸了摸光头,好吧,我现在是个孩子,但跟你说啊,老子真实年龄,可比你大一轮多啊。
摇摇头,岔开话题道:“什么犯病,到底是何时起?你且从头说来。”
妇人也不愿在此细节上纠缠,让书生自己道明。
书生满脸复杂,叹了口气道:“却是我贪恋美色,才导致患上这般病的。”
原来,自从朝廷推迟科考,杭州城里的读书人就没了盼头,在家也待不住,有的自谋营生,有的就私结朋党,更多的是组成社团,游山玩水念诗作词。
书生也算聪慧,十五岁就取了秀才,本要一举多魁,金榜题名,结果时运不佳,科举没了。
虽如此,但他在城中名气挺大,不论是朋党还是社团,都有一些朋友。
成日里吟诗作对,与朋畅饮,老母终究觉得不是个事,于是准备给他娶一门媳妇,收收心思,为沈家传宗接代。
可他却不想这么早成婚,奈何母亲之言,不得不听,就把烦恼讲与朋友听。
朋友们一听,各出主意,有宦官之家的子弟,就笑道:“褚家有一女,才名美貌皆是一等,你可让人备上礼物,叫来媒婆去提亲,说不得能成就佳话。”
书生一听,就是摇头,一来褚家乃杭州城大户人家,祖上进士出了很多,大官也有不少,就连当下的家主,也是还乡的名士,如何能瞧得上他呢?
二来,他也未曾见过褚小姐面貌,实在是谣言太多,如不见真人,打死也不会上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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