方暮见老板说的吐沫星子横飞,眼里闪着兴奋的光芒,脸上却是一副苦大仇深的表情时,他就知道,事情并不那么简单了。老板接着说,“说起来,这第三件事更是骇人听闻!西山三圣庵的道姑净莲师父,你们可曾有所耳闻?”
一个伙计忙不迭的点点头,“我曾经远远见过一面,听说她是高门大户出身,只因为久病不愈,这才入了尼姑庵,最是个身心洁净的妙人。那次我见她的时候,一身白衣飘飘,像下凡的仙女儿一样!”这伙计说的一脸痴想,老板忍不住在他脑袋上重重拍了一巴掌,呵斥道,“收起你那副没出息的样子,我跟你们说,这位净莲师父不知道中了什么邪,好端端的白衣上沾满了污垢,也不梳洗,脏兮兮的把自己关在房间里,谁劝也不听呢!”
“不可能,绝对不可能!”那个伙计说,“她可是我心中的的仙女呢!”老板说,“你别不信,今日的三圣庵紧闭大门,一个人也不许进,里面恐怕已经乱成一团了!”
就在大家七嘴八舌的议论时,老板咳嗽一声道,“你们先别急,这里还有第四件和第五件事。”方暮和其他伙计都伸长了脖子,老板接着说,“这第四件呐,是万松书院的先生冯鸿信,他老人家已经年逾古稀,此时天气尚不是很热,他却腋下流汗不止,一天要换七八套衣裳,他家里人正忙着寻找名医,帮他医治呢。”
方暮忍不住问道,“老板,这前四件已经匪夷所思闻所未闻了,那这第五件事又是什么?”老板故意要吊他们的胃口,长长叹息一声之后才说,“城中最大的绸缎商兆老爷年仅七岁的独子兆子安一夜白头!”
此言一出,所有人都不出声了。方暮暗想,富贵人家的公子,比不得自己,自小缺衣少食,想来连忧愁的滋味也不知道是什么。伍子胥一夜白头,是因为有国仇家恨,可这个兆子安不愁吃穿,年纪又那么小,若不是妖法,怎么会一夜白头呢?
“唉,说起来,夷希城安稳了数百年,别说这等奇事,就连小偷小摸的事都鲜少发生,难不成,是气数到了?”夜不眠中没有外人,老板怎么想,就怎么说了出来。
话一出口,他就觉察不妥,连忙在自己脸上拍打两下,对伙计们说,“我刚刚是胡说,你们万万不可到外面去说!”伙计们连连点头,表示绝不会乱说,正在大家惊魂未定之时,又有人来砸门了!
墨家守卫去而复返,这一次,他们的目标竟然是方暮。领头之人黑沉着一张脸问,“谁是方暮?”方暮还没来得及躲上一躲,就被抖如筛糠老板推到了众人前面,“他,他就是方暮!”
“跟我们走一趟吧!”那人动了动手指,就有两个人过来,一边一个架住了方暮的胳膊,脚不离地的把他带出了夜不眠。
“老,老板,救我!”方暮拼命挣扎,回头向老板求救,一丝担忧和不舍从老板脸上一闪而过,但很快,他就转过头去,面对墨家在夷希城的势力,小小的一个夜不眠就像是只形单影只的蚂蚁一样,稍作反抗就会被无声无息的碾死。方暮知道,是福不是祸,他想躲也躲不掉,干脆听天由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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