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阮宴君踏进偏殿里的时候,才真正觉着到底是那位,即使待在冷宫里,和其他人一比也是不一样的。
来福哈着腰在前面带路,只是身子还是微微有些打颤,阮宴君轻轻把手架在了墨竹手臂上,他托着她的手臂一步一步向前行。到底是那位,偌大一个偏殿竟也打扫的干干净净没有一丝蛛网,只是周围的摆件和小物件终究还是有些陈旧了,看上去是看得出是前些年才风靡的款式了。
有一个盛装华服的女人静静端坐在哪儿。她脚下是洗得有些发白的旧红色地毯,坐在成色已经不算好的梨花木椅上,背对着他们,穿着她荣极时候的宫装,头上的发鬓绾得整整齐齐一丝不差,挂着的十六枝珠钗根根被她擦得精致,只是略略钝了不明艳的色泽还是可以看出来,这几支珠钗是上了年纪的钗子。
似是听到了有人的脚步声,她一动也不动,像是极其习惯了一般。待分辨出了不止一人的脚步声后,她浑身一颤,似是僵住了一般。
阮宴君才堪堪走至了她的背后,就见她迅速一转身,那张真正是艳丽妩媚过人的脸才完整出现在了她面前。
还不等阮宴君作出反应,就被那人狠狠扑进了怀里。她失声痛哭。
“皇上,皇上您终于来接我了么?瑛儿,瑛儿真的好想你!皇上,瑛儿不能没有你!瑛儿一直想,你是不是不喜欢臣妾了?您不喜欢妾身那里,妾身都可以改的啊!嫔妾,嫔妾好恨!恨那所谓的中宫皇后!她扶持着自己的儿子上了位,却害死了我的儿子——皇上,嫔妾过的好苦啊,好苦啊!”
看她如此疯癫模样,声线却依然是妩媚妖娆,墨竹往前进了一步,眼里却带了几分异样颜色,似是在盘算些什么,最后才缓缓开口说道。
“阮妃娘娘,您看她这般也是疯了,顾及您的安全——”
他话还没说完,就直接被阮宴君打断了。她头也不抬,只是缓缓勾起了那女人的下巴,迫使她那双发狂的双眼蹬上了她的。
很有意思。她在那双发狂的眼睛里看到了她想要的东西。
“好呵,瑛儿可有些许委屈说说?”
那女子一改妩媚妖娆的声线,吼中发出了“嗬嗬”的声音,眼中的暴戾和乖张仿佛直接满溢了出来。似是要杀她一般,双手狠狠地掐住了阮宴君的脖子,阮宴君也没躲,只是让她掐着,许久未曾修剪的纤长指甲直接嵌入阮宴君脖颈中的肉里,划出一条一条血痕。
墨竹与来福正慌了脸色要上前来拉开,却被阮宴君摆摆手躲开。
她只是神色淡淡地看着那女子,最后将手中缓缓地搭在了那女子的腰际,手上力度不显,只是静静地盯着她的双眼看。
最后,那女子像是颓废了一般,双手无力地松开,阮宴君只是轻轻一松手,她便整个人狼狈地滑了下去。却发觉阮宴君眼疾手快,又迅速将她捞了起来。那女子柔软的身体未及地面,而阮宴君只是堪堪用了右手便已经把她捞了起来。
脸上神色不显,嘴角缓缓上扬,还勾着几分笑意。缓缓俯身低头,冲那女子笑道。
“瑛儿长得还挺好看?”
那女子似是微微一愣,良久后耳后缓缓升起了一层薄薄的红云,最终还是缓缓灭了下去。而阮宴君缓缓松手放开了她,指尖轻轻的搭在自己的脖颈间,往上拉了拉衣领遮住了抓痕,只消朝着墨竹略一点头。
“墨竹,我有话同她说。你和来福先出去吧。”
墨竹似是一惊,连忙摇头说道,“阮妃娘娘,这······”一时他也不知如何称呼那女子,最后还是说道,“这不是有些精神不太对,我怕她伤到您。回去皇上怕是要罚我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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