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知过了多久。
喻瑾瑜醒来发现自己躺在床上,他披上放在枕边的大褂后,支撑着身子走出船舱。
起居甲板远处倒着一些折椅和三角支架。
他走上前去准备扶起一张椅子,椅子很沉他没能搬动,于是干脆就直接坐在地上。
远处的乌云渐渐散去,海天相接的地方出现了一丝曙光,后来光点越来越大,云被烧成了紫红色。
喻瑾瑜伸出一只手来遮住眼睛,可他还是忍不住去看。
“日出么?”
“是日出。”
男人走上甲板把倒地的两张折椅轻松扶起来摆在一起,向喻瑾瑜挥手表示邀请。
“谢谢,没想到你会救我。”
“这是计划的一部分。”布鲁斯翘起二郎腿后顺便点燃一支手卷烟。“喝了十几瓶啤酒还想下海游泳呢?”
喻瑾瑜只记得昨晚他站在甲板上投掷出了莫尔塔洛,当时所处的位置离栏杆很近,颠簸之中,他被甩入了海里……
记忆到这里就结束了。
“我睡的房间怎么像是女孩住过的?”喻瑾瑜疑惑,他醒来后发现房间里放的尽是一些女士衣物。
“拖你回来后怕你躺着不舒服就找了个空客房安置你,至于衣物,鬼知道是不是上批人留下的。怎么样是不是很贴心?”
布鲁斯空挥着烟头眉飞色舞。
“呃,我觉得有点恶心。”
“拜托,那只是一些衣服罢了。”
“布鲁斯,我说你。”
“呃???”
喻瑾瑜站起来往甲板尽头方向走去,他走到无法落脚的位置后用手做出眺望远方的动作。
远处几只燕鸥不停拍动着翅膀朝着海面上日出的方向飞去。
海鸥的身影在光影下渐渐模糊,北冰洋的海风也开始变得凛冽,喻瑾瑜打了个寒颤,不得不回舱添件衣服。
“我听说这个世界上有一种海鸟叫做北极燕鸥,是世上享受阳光最多的动物。它们每年都会做一次南北极地之间的往返,终其一生都在大海上漂泊着寻找地球另一端的夏天。有时候我在想,不会厌倦么?”
甲板上的布鲁斯不明所以。他愣了愣神,任由烟圈从鼻子里冒出。
“能看见太阳升起,真好。”
喻瑾瑜贱贱地笑笑,他终于发现自己左手上系着条不知道属于谁的围巾。
他解开围巾后看见小臂上早已经凝固的伤口。
一些不可名状的情愫沿着脚底攀爬,直到将喻瑾瑜整个儿人彻底吞噬。
“喂喂,我不会是失血过多吧?”
喻瑾瑜身子有些软,他强撑在栏杆边上深吸了几口气来尽力让自己平复。
可心跳速度越来越快,有什么东西要从里面涌出来了,他不得不用另一只手死死地按住跳动着的胸口。
“捞你上来时,围巾就系在你手臂上,说实话你的品味也不值得赞叹。”
布鲁斯依旧坐在椅子上抽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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