战至午后,顺军全线崩溃,大批逃兵从一座座烽火台,军堡里逃离,头也不回的遁入山野。
瞧着周世显安然无恙,众亲兵这才长出一口气,凤威军上下被凶悍的主帅激起了血勇之气,红着眼睛四处找人杀。
主帅带队冲锋,凤威军杀红了眼,这一路追杀了十里,才心不甘,情不愿的收拢兵力,清扫战场。
一个个凤威军伤兵被扒拉出来,用船送回怀庆大营救治。
战后一片狼藉。
周世显盘膝坐在地上,喘息粗气,他的身上,脸上都是,四周围如同蒸笼一般,胸口更是火辣辣的疼,肋骨被扫断了几根。
不多时,李迁匆匆走来,低声道:“大人,咱们的人……死了八十六个,伤了两百多。”
“阵斩闯贼六百一十二级,俘虏三千。”
周世显点点头,打仗难免伤亡。
这是凤威军成立以来,第一次和顺军精锐硬碰硬的对撼,这寨子里准保是顺军的老营精锐。
凤威军又是强攻,处于不利的一方,这样的伤亡数字足以傲视天下,可……
忍着疼,周世显轻道:“运回去,厚葬了吧。”
“遵令。”
李迁应了,担忧道:“大人,你的伤?”
周世显摆了摆手:“无妨。”
李迁只好应了,转头去安置伤患,好在凤威军是胜利的一方,伤兵可以及时得到救治。
这是胜利者的特权。
午后气温陡然升高,湿热让人难以忍受,周世显掏出水袋喝了一口,便听到轻柔脚步声走来。
“大,大人。”
一个娇柔女子,战战兢兢的走来。
周世显强忍疼痛,不悦道:“谁叫你来的?”
他说话时,自然散发出淡淡的杀意。
战场养杀意,半点不假。
王微不敢看他,咬了咬牙:“我来给大人……治伤。”
周世显本要发怒,让她回去,可见到她一个娇柔女子,站在血肉模糊的战场上,俏脸发白的样子,不由得心中一软。
“嗯。”
王微松了口气,赶忙上前服侍。
周世显摘下八瓣帽盔,低头看了看,厚实的棉甲中心处,护心镜被砸的粉碎,还渗出一丝丝血迹。
王微哆嗦着走过来,替他解开甲胄系带,便露出血肉模糊的里衣。
“哼!”
一个不小心牵动伤口,周世显发出一声闷哼。
王微吓了一跳,忙双膝跪倒:“大人恕罪。”
周世显无奈,冷道:“我有那么可怕?”
她哪里懂得治伤啊,还是得自己动手,拿出水袋将伤处冲洗一番,便是一口烈酒喷了上去。
“噗!”
疼,钻心的疼!
周世显疼的眼泪都下来了,反省这一仗的得失,首先这甲胄不行,他缺乏能摧城拔寨的重步兵!
“重步兵啊。”
周世显嘴角直抽抽,又是一个烧钱的兵种,可没有又不行,没有重步兵,他的火枪横队站不住!
以满清八旗的重步兵为例,都是披两层甲,甚至三层甲,将自己包成一个大粽子,冲起来活脱脱一辆土坦克。
大明重步兵少,是因为大明养不起,绝不是因为重步兵已经过时了,这时代的重步兵身强体壮的,但凡不是要害处受伤,生存能力是很强的。
周世显咬牙切齿,喃喃自语:“得建重步兵!”
王微在一旁看着他,也不敢多言。
晚上,巡河大营。
战场已经清扫干净,周世显又询问了几个俘虏,才知道这是顺朝左营制将军刘芳亮的大营。
强攻得手,大营已破,顺军四散而逃。
凤威军休整片刻,便开始……拆!
士卒驱赶着三千俘虏兵,将各种缴获的军械,粮草,马匹,统统拆下来往河对岸运,得到了大量铁料,木料。
木料可以造船,铁料融掉可以用来造兵器。
另一面,周世显下令向着顺军逃走的方向派出侦骑,遇到小股的杂兵便弃之不理,遇到大股的顺军便将其击溃。
快,就是以快打快!
傍晚时分,河防大营。
周世显不关心那些杂兵,拿起武器他们是兵,放下武器就是一伙泼皮,农民,他要找的是刘芳亮!
刘芳亮去哪了?
这倒也好找,这条丧家犬丢了河防大营,不是向西朝着嵩山,洛阳方向跑了,就是向东逃去郑州府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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