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久侦骑来报,刘芳亮残部往嵩山脚下的泗水镇方向去了。
从周世显牙缝里,挤出一个字:“追!”
不多时全军翻身上马,倾巢而出,向着洛阳方向狂追而去。
入夜,泗水镇。
刘芳亮一口气逃到了嵩山脚下,才停下来收拢兵马,三千本部精兵收拢了一半,四万多辅助兵,杂兵只剩下一万五千人。
剩下的不是战死了,就是跑散了。
这一战,他的兵力散掉了六七成。
惨,太惨了。
带着残部进了泗水镇,刘芳亮才松了口气,不由得一阵阵后怕。
这伙明军太硬了,遭遇伤亡而丝毫不乱,竟然还能就地反击……这样的精兵他没见过。
天下间少有如此精兵。
“辽军?”
或许只有当年的辽军,才能坐到这般精锐,或许满清八旗也可以。
刘芳亮越想越怕,还有那种又粗又长的大号火铳,射程远,威力大,碗口粗的原木都挡不住,让他一阵阵背心发凉。
他终于知道荥阳是怎么丢的,郝摇旗是怎么死的了。
“将爷!”
一个亲兵一瘸一拐的走了过来,含糊道:“咱们……咋办?”
刘芳亮一个大耳刮子煽了过去,暴跳如雷:“还能咋办,求援呐!”
他也不是第一次打败仗了,门清儿的很,如今巡河大营丢了,皇上若是追究下来,弄不好就得砍脑袋。
该怎么甩掉罪责?
反正尽量夸大敌情,就说这伙明军……至少有十万人马,还有水师助战。
“对,水师!”
当夜,泗水镇轻骑四出,一路往洛阳报信,一路去郑州府。
可刘芳亮万万没想到,他在泗水镇才休息了半个晚上,那股凶悍的明军又来了,还都是骑兵!
“你姥姥!”
刘芳亮破口大骂:“属狗的,咬住了就不松口?”
他心中懊恼,恨不得狠狠煽自己几个大嘴巴子,没事跑来守什么黄河,惹上这么一帮硬茬子。
这伙明军阴魂不散,和他老刘卯上了。
这伙明军不睡觉么?
怎么办,跑呀!
“希律律!”
镇子外头,传来战马嘶鸣声。
“砰,砰!”
听到几声火枪爆鸣,刘芳亮吓的一个激灵,不敢在泗水镇呆着了,他来了一招断尾求存。
将乱哄哄的杂兵,辅兵召集起来,许以厚利。
“将主说了,斩名贼一级,赏银十两,官升一级!”
“上,上,顶上去!”
“临阵脱逃者,杀!”
刘芳亮施展手段,一通威逼利诱,留下了两千部众守着泗水镇,他自己领着老营精兵翻身上马。
一个字,跑!
他就像一只急于逃生的壁虎,将尾巴自断一截留给了凤威军,想拖延凤威军追击的速度。
马蹄声疾,枪炮声阵阵。
“嗵,嗵!”
深夜时分,三磅轻炮轰开了泗水镇城防,凶猛的凤威军轻骑以碾压的姿态,攻入泗水。
“快,清扫战场。”
周世显翻身下马,忍着疼,一瘸一拐的走入镇中,他是敌后作战,进攻战打的快如闪电。
镇内俘虏成群,鹌鹑一般瑟瑟发抖。
刀架在俘虏兵脖子上,询问一番:“刘芳亮呢?”
“回大人的话,跑,跑了。”
“嘿!”
周世显开眼了,刘大将军这招断尾求存玩的挺溜呀,想必是那些年跟着李自成东躲西藏,练出来的好本事。
逃跑功夫一流!
“追!”
天还没亮,凤威军不眠不休,一口吃掉了顺军的尾巴,再一次翻身上马,咬着刘芳亮的残部不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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