石县令大惊,赶紧让人端来一盆菜籽油。
顾绾也顾不上惊慌哭叫了,捧起油就往脸上泼,片刻功夫,一张薄如蝉翼的透明面具从她脸上揭下来,露出一张与方才完全不同的脸。
石县令脸刷的白了,这、这……这可不就是他的独养女儿石玉娇吗?
“这、这到底是怎么回事儿?是谁威逼你这么干的?”他气极败坏的大声质问,生怕石玉娇听不懂他的暗示,又急急的补了一句,“事关重大,你好好想想!”
石玉娇一哆嗦,顶着满脸油花子呜呜哭道:“爹爹这几日为了协助钦差查明萧王爷遇害的真相,吃不好睡不好,女儿看着心疼就想着买些新鲜样的吃食给父亲补补身子……”
不愧是自已亲自教养大的姑娘,这么惊慌狼狈的情况下,一开口也是四面逢迎,不着痕迹的帮自已卖了个好。石县令那颗打褶的心瞬间熨贴不少。
“我本来好好的在各家铺子挑东西,”顺便拿官小姐的身分欺负欺负人,沾点便宜,“一个黄脸婆突然说有样传家宝要卖给我,我一时好奇,就跟她去了没人的后巷看货……谁知……呜呜呜……”
石县令恨的直咬牙,知女莫若父!
什么人家骗她去后巷,肯定是她见财起心,跟去后巷想敲人闷棍,结果着了人家的道,真是蠢透心了!
刚夸她聪明就干这种蠢事儿,敲闷棍倒是多带几个人啊!
可这会儿他能骂吗?非但不能骂,还得帮着圆谎,“你一个不常出门的姑娘哪知道人心险恶,你先别哭,快说后来出了什么事儿?”
“后来那女人逼着我吃了一枚毒药,又把我变成萧娘子的模样,让我来县衙门口演戏,我要不照她说的办,她就毒死我!我要按她说的办,她就给我解药!”一想到解药还没拿到手,石玉娇瞬间魂飞魄散,嚎啕大哭,“爹,怎么办呐,那女人让跑出去之后给我解药,可我被你们抓回来了……这可怎么办呐……”
“啊?”石县令也慌了,“余大人、王、王公子这可怎么办呐?我可就这一个女儿啊~~~~”
余国栋眉头一紧,抬眼看向萧烈。
若论断案理政,讲学做文章他心中自有万千沟壑,可论起这些江湖手段,他就一窍不通了。
萧烈快活活气死了,哪还管余国栋抛过来的求助信号。
“这位公子~~~你救救我吧……我不想死啊~~~~”石玉娇扑到萧烈跟前大哭。
“闭嘴!”
萧烈带着杀意的厉喝陡然响起,石玉娇的惨嚎戛然而止。
“我问你,你在县衙前演戏时,那女人可在场?”
“在!什么时候做什么都是看她手势安排,真的不是我想骗人……”
“她什么时候走的?”
“你们抓他的时候,那女人就趁乱跑了。”石玉娇哆嗦着指了指小叶。
萧烈目光如刀,顺着石玉娇的手指扎到小叶脸上。
原来如此!
这小子肯定早就知道这个‘顾绾’是假的,而真顾绾又混在人群当中,所以他才处处反常。
看似是不知天高地厚,想挑拨余阁老对付自已,求个公道。实则是混淆视听,怕自已看出假顾绾的破绽!
好!很好!真是太好了!
萧烈蓦的放声大笑,再看小叶时,满眼杀意悉数变成不屑。
你不是用尽心思帮那丫头逃走吗?
那我就让你看看,那死丫头跑不跑得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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