未料,才走出十来步,一阵落锁的声音传来,月洞门被推开,如月按捺不住转回身,颤音道:“将军大人――”
这样的声音哀怨悲伤,当中尽是如海情深,不但应证了我之前的猜想,恐怕这如月与姐夫之间早就逾越了爱慕之情……
正为着一地时好奇心得窥府内的秘事深感懊悔不迭,姐夫已大步上前立于我的身后,我只能回首,若无其事的施礼:“见过姐夫。”
“你、你、二、二妹……”
“我?怎么?有何不妥当之处么?”
“将军大人,怎会有不妥当之处,想是这两年不曾见过二小姐,不大认得出了。”
姐夫在接受我施礼那刻,目光灼灼,如烈焰一船人差没将我的面容烧出两个窟窿,何曾有半分不大认得出的情形,直觉告诉我,姐不但认得我,看我的眼神里还藏着许多未知的东西。
那究竟是什么?
当时的情形若非是如月急快的打断,我应该能够从姐夫的目光中读出什么,在醒过来的这些日子,我察觉到自己有着异于常人的敏锐细腻。
如月的打断,虽然妨碍了我对姐夫的总处猜测,却让我悟道,他们之间有事瞒着我,如月也好、正夫人也罢、还有所谓的姐姐与姐夫,甚至于这座府上,这个家……
“小姐,一个人发呆出神是都想什么呢?”
“你以为呢?”
“该不会是在想您的姐夫将军大人罢!”
天色渐晚,如月一面搭讪着,一面掌了盏莲灯,明晃晃的烛光皎皎如明月,映在她俏丽的面上雪白一片,我似笑非笑:“没想到姐夫竟是那般丰姿英俊、相貌堂堂,好个美男子。”
“若非是大小姐配了将军大人,将二小姐配了将军大人却也是好的。”
只是一试,醋瓶子主打翻了,满屋子酸味儿,我在心中暗笑,却为拿姐夫作借口成功避过如月的试探而松了口气,饶是如此,脸上仍是露出有些挂不住的神情:“我这样的身份怎能与姐姐比肩,只盼着校尉有姐夫的十之三、四,那便是我的造化了。”
“说来说去小姐原来惦记着校尉大人,既是如此,婢子便将此事放在心上,想方设法替小姐打探些消息。”
我抬手从如云的发髻里拔下一只通体莹润的玉骚首簪在她的鬟髻上,又从针线筐内取了银剪子,唰唰两下剪了枝汝窑瓶内贡着的秋海棠,斜插于她的鬓角,将她推到一人高的铜镜前:“这佛要金妆,人要衣妆,你待我上心,我自然也对你好,瞧我们如月,这打扮起来不输给任何人,金枝玉叶也不过如此。”
“小姐,婢子蒲柳之姿,您就别编派我了。”见我笑而不语的望着她,如月捂着脸很是羞怯,寻了个由头:“我还是先去打水,伺候小姐洗脸是正经。”
她将珠花留在梳妆台上,以示无非分之想,这样的珠宝手饰,于她而言,就算并不是那么的或缺,但我知道,她心里是十分的受用。
想要翘开如月的嘴,绝非是易事,并不急着从这丫头身上下手,在我的心中,还有一个比她更好的人选。
那人,便是我的姐夫,内禁卫将军卓不凡,再次见到他,是在中秋节的家宴上。
这次家宴一是阖家团圆过八月十五,二是庆祝我的姐姐得佛祖庇佑,胎像稳定,已不必忌着被阴人冲撞之妨而与家人失了天伦。
“这下可好了,我也不必为见不到姐姐而犯愁,最近我闲来无事,做了不少女红,都是小孩子的衣物,改明儿送些去紫竹斋,只盼着姐姐别嫌气我手脚粗笨才好。”
她这禁忌解得可真巧,就如同这家宴,竟是巧合,必是为着那日姐夫见我异常震惊而阖家上下赶着圆场。
“我这作姐姐的怎会嫌气你一片诚心,只是我虽有了几分精神气儿,身子却也是懒殆的,若有礼数不周之处,妹妹可要多担待些。”
鸣凤身形纤弱、容颜娇美,即便是在孕中,也难掩如花似玉的容颜,配了卓不凡,还真是一对鸳鸯佳偶,不禁扫了眼一旁侍立的如月,任这丫头十分的俏丽,与鸣凤相比,一脸婢妾般的怯懦之相,黯然失色,登不得大雅之堂……
这样一来,便不难解释为何卓不凡总是避着如月,他对她,不过是一时*贪鲜,沾了沾之后早就扔到脑后,偏这丫头当真,竟一门心思想要托付。
“鸣凤所言其实是再替二妹着想,二妹出阁在即,倒不如多为自个儿添妆,将来拿一手好的女红嫁入校尉府,却也是件体面光彩的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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