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时孩子翻醒了,魏楚欣俯轻轻拍着。
梳儿在一旁压着声音,接着说:“元人攻进京城时,芮大人的娘子谢氏不也回了靖州避难,现下正在芮家住着呢,听说生了个男孩,人家幸福美满着呢。四姑娘倒也真是,也是如花似玉的人,偏偏这么想不开么?三条腿的蛤蟆找不着,两条人的男人不有都是,偏偏在一颗树上吊死了。”
魏楚欣轻笑了笑,“靖州芮禹岑,侯爷那么心高气傲的人,不也有一时觉得比不上他,因不自信,回到家里同我大吵了一架。”
梳儿也便跟着笑了,“姑娘说的是那次?”
“哪次?”这些年,和萧旋凯满打满算吵了三四次大架,其中那次算是最无声无息的一次了,魏楚欣以为旁人都不知道呢。
梳儿笑说:“闲愁万种的那次,想来是侯爷眼见着姑娘同芮大人在一处作画,定然是不高兴了吧。”
孩子睡的安稳了些,魏楚欣便轻轻放下了罗扇,起轻轻的拉好帐,朝京城的方向啐道:“当初我倒也是能忍,若是现今,他再敢如此对我,我定是不跟他过了。”
梳儿扶着魏楚欣到外屋坐下,“姑娘竟是说气话,侯爷对姑娘的意,让多少人看着都羡慕,姑娘还在福中不知福呢。刚才四姑娘为何说那些话,不也是因为姑娘过的好,她看着羡慕么。”
正说着话,突然有个丫鬟急急的来回:“不好了,四姑娘闯进二老爷的内书房闹起来了,谁都劝不住,三姑快去看看吧!”
“打起来了?”梳儿听着,便叫外面偷闲的妈道:“进屋去看大小姐。”
传话的丫鬟在前引路,梳儿扶着魏楚欣往魏伟松书房走。
梳儿问那领路的丫鬟道:“好端端的,怎么就闹起来了?”
那丫鬟叹气道:“不知道四姑娘怎么了,这次回来跟变了个人似的,不似从前那么好了。本来在饭厅吃饭吃的好好的,二老爷说四姑娘把三姑气跑了,说四姑娘没样子,四姑娘听了就撂下了脸子,后来官府里有位大人来找二老爷,二老爷不得不去。只二老爷一走,四姑娘就变了脸,同二夫人说,二夫人这些年都活得糊涂,二老爷为什么对三姑这么好,当初三姑在庄子里时,还偷偷的每季度都给送贴补钱呢,也就是二夫人傻,被蒙在鼓里这么些年,怕是三姑是二老爷的同兰姨娘私通生下来的种,还瞒着大老爷呢……”
“你混账!”梳儿听了,忍不住气红了脸,训斥那丫鬟。
引路的丫鬟忙告罪道:“求姐姐宽恕,奴婢也只是学四姑娘原话……”
果然,不等进院,就听见了争吵声。
一场家宅内里混乱的账目,掰扯清了,算一算也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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