虽然这两天艾郭都在迷糊和乏力中渡过,但军人的职业敏感还是让他收集了不少的信息,对现在身处的环境有了个大体的了解:
这个废弃的运动场现在就是个奴隶市场。
笼子里关着的,就是等待被售卖的“货”,有像他这种被捕奴队抓来的野生货,也有像之前那位室友一样,被原主人扔出来的二手货;
漂亮的女奴和强壮的战士永远最受买家欢迎,会被放到场中央的高台上去拍卖。而其他的货色,则能沦为在周围被人任意挑选。
在这里,被人买去做奴隶是一种幸运,真正的不幸是像之前那位“室友”,毫无价值,下场只会是......
想到这里,艾郭发觉马内脚边那只像小牛犊似的铁憨憨正对着自己死命地流着哈喇子。
狗东西,要是放在过去,老子就炖了你!
钻出铁笼,脚踩在地面上,有些泥泞。昨天夜里下的一层薄薄的雪,早上结成了霜,而现在又化成了水,把已经没有了草的运动场泥地搅拌成了黏脚的糊糊。
一想起这个字眼,艾郭空荡荡的胃又开始反刍起来。不过天空倒是比昨天亮了不少,阳光就像裹在重纱后的白炽灯,泛泛地散着光,但热力已经能清晰地感受得到。
听马内他们说,这是寒季即去,温季将临的先兆。
马内在前头,艾郭被铁链牵着在后头,一路滴着口水的铁憨憨跟在最后。
两人一狗,就这样一言不发,从喧嚣的人群中穿梭,往运动场中央走去。
一路走来,艾郭发现正中央观众席上还留存着以前喷涂的标语,岁月的橡皮擦有些发钝,让它残留的部分还能依稀辨认出来——“......纽约巨人队荣获第七十届超级碗”。
而标语旁边的一块千疮百孔的“破布”,上面的红色的条纹和蓝底白星,像极了自己那个世界里的某个自负的超级大国,只是中央多了一个老鹰的浮雕图案,提醒了他这是完全不同的两个世界。
“老板,货到了。”
黝黑的马内用力一扯,艾郭踉踉跄跄地站到了一个光头男人面前。
这是个矮小的家伙,站在个打横的木箱上刚好和艾郭能平视。穿着一件黑色的皮大衣,领子上还有一圈绒毛,只是时间久了被磨秃了不少,鹰钩鼻、深陷的三角眼和法令纹,看起来像是一只脾气暴躁的企鹅。
光头的企鹅看来是嫌刚才他们一路过来慢了,不知抄着哪国的语言,叽里咕噜地把马内给骂了一顿。之前还嚣张十足的黑大个顿时成了只夹着尾巴的京巴狗,频频点头又摇头地解释和致歉。
等喷完了马内,那光头矮子转向了艾郭,扯着他脖子上的铁链把脸贴了过来。艾郭很想朝那张恶心的脸上吐口水,但听着身后那只铁憨憨哈喇子滴在地上的声音,只好忍了忍咽了下去。
“这身高,该有六尺二寸了吧,肌肉嘛......瘦是瘦了点,但还挺结实的,肉量也不错,就是不知道扛不扛揍。要是抗击打强点,做个暖场的斗士应该还行。不过......”
光头扯开艾郭包裹的那块破布,又使劲地捏了捏他手臂上的肌肉,那挑剔的眼光让艾郭想起小时候跟老妈子上菜市场买鸡时的场景。只不过,现在“做鸡”的......是自己。
那人用手掐住艾郭的脖子,把他的脑袋拧过来撇过去,一边看,一边摇头:
“这张脸不行,太斯文了,让人一点都害怕不起来,上到角斗笼里别人会以为我派了个娘们的,跟汉斯比起来差远了。”
原本站在光头身后的一个留着金色长发的大个子,听到老板喊到自己的名字,站了出来,还用力敲了敲自己结实的胸肌,配合起他那一张有一条纵贯上下的刀疤的脸,看起来更像是一只示威炫耀的猩猩。
“或许,还是有办法卖个好价钱的。”
光头不知想到了什么馊主意,他咧嘴笑的时候,艾郭感受到了鸡被挑中时的压力,
“这张脸放进角斗笼里太可惜了,城里那些阔太太或有钱的寡妇们应该很愿意为它买单的。听说她们豢养了一整个芭蕾舞团的男人,天天跳天鹅湖,这肯定能卖上个大价钱。哈哈哈哈......我真是个天才!”
突然间,艾郭感到菊花一凉,再一紧......
顶你个肺的天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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