榛练没吭声,仗着劲儿大,不容我反驳,直接把我端到台面上。
苒春把下首安插的妆匣挨个解锁,“这是鎏金蚌盒,这三个折枝花纹里盛的是口脂,对应檀口,丹唇和绛唇三色。难得的是里头加了西域的苏合香,长期涂抹据说还有润泽的效用。”
看着我一脸龟毛的神情,她抿嘴笑着说:“晓得你喜素净,呐,下头这两盒柿子花结银蚌盒里盛的是唇脂,勾兑了蜂蜡,你的唇色不点也鲜嫩,用这个权且润润,也不枉费了穆夫人的心意。”
后面这句实是怕我不懂周全事故,我抓着她手,纽股糖般撒娇道:“阿姐为我着想,茗儿知道。”
苒春拂过我滑嫩的面颊,“你是个有分寸的,我不过白嘱咐罢了。挨着唇脂的湛蓝月白点釉瓷盒里头,并排着十二根齿玉。”
我插嘴道:“剔牙不都用齿木吗?”
榛练白了我一眼:“这是用来挑口脂点唇的!”
榛练半托着6寸长的西域玻璃瓶,绿黄绿黄的,“这是大食国的蔷薇露,供你早晚洁面,别太省,使劲儿用,不够还有。”
苒春还待说下去,榛练忙打断,“晚间再细说吧,主君还等着呢!”
我扶额,任凭她俩揉搓,及至换上了出水芙蓉的绛紫襦裙,配的是一色的芙蓉云头锦履。苒春照旧给我绾了个双垂髻,一双白玉莲纹梳背,俱个簪上。
榛练迫不及待地把另一个匣子解锁,“这镶嵌猫眼石的金钏,倒是稀罕。”
看她们跃跃欲试的模样,我只得说道:“不过是家宴,咱府上清贵,看两位阿姐就知道了。比不得那起轻狂人家,得了点物事就显摆出来,倒入了俗套。”
这么一番连带奴婢夸奖的糖衣裹下,她俩才放弃了给我戴上的念头。
依着许诺,两位阿姐簇拥着我过去琳琅院,我顺带忽悠榛练给我说说主君的事情,她来了兴致,从主君的阿爷说起,再说到主君和大娘子的邂逅,接着是郎君阿兄的下落不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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