心里想着事,手上不自觉地又摸向腰间的酒壶。宋家兄弟虽若无其事状,但眼神仍是齐齐往她哪里飘忽了一下,心道:“此人甚是奇怪,喝酒如同饮水,既无含酒入口屏息留香之举,也无酒深入喉,酒气奔腾时吐纳千秋的爽快之意。更奇怪的是他们在一旁闻着酒味,显然是烈酒无疑,但一壶已然见底,此人却不显丝毫醉意。”
庞晔未察,但倪修向来敏锐,面上微微一僵,及时收住了探向腰间的手。
她这喝酒一事还多亏了庞晔这厮。小时候庞晔在她手上吃亏无数,她虽然比他要好些,但是也吃过几个大亏,喝酒那次倒是其中一个。
记得刚把她带回去时庞炎夫妇见她言语行动与常人无异,只当她有些异能,便理所当然地将她当正常人对待。后来才渐渐发现她五识只通了两识,鼻不能嗅,舌不知味,冷暖不觉。吃下去的东西也是丝毫不能消化,每每都吐个干净,任夫妇二人寻遍典籍也束手无策。
一日她去喝董如卿给她准备好的血水,谁知庞晔记恨她前夜踹他入水,偷偷往那碗里兑了他爹珍藏的雪花酿。她鼻子只对血腥气有感,因此就着了道。
酒水和血液相和,压根吐不出来,当夜她痛得满地打滚,庞晔也被他爹揍得满地打滚。
最后还是庞炎抱着试一试的心态用灵力催发她胃中积液才除了她的痛苦。她也因祸得福,醉上一回。
此后便酒不离身了。
好在夫妇二人心疼她过得无趣,即使女孩子好酒多遭人诟病,也没有掬着她。加上之后去香山书院修习需要掩人耳目,时日一久,竟渐渐然养成了干什么事都不自觉地要喝上几口的习惯。
倪修收回思绪斟酌了一下言语,状似不经意地问道:“那魔女都死了二十年了,怎么还会重回于世?世人不知,可你我皆是修习之人理应清楚,人死哪能那么容易复生?”
那大胡子嗤了一声,道:“虽然死而复生不易但是那女魔头专通那些个旁门左道,哪能与旁人一概而论?再说这无双仙子刚死就出了这事,且整个镇子无一人生还,不是嗜血魔女还能是谁?”
“……”倪修无语。真是人在地下走,锅从天上来。
“行之!慎言!无凭无据怎能妄自揣测?”那眉清目秀的散修不悦地斥了一句,随即抱歉一笑,道:“行之素来口无遮拦,他那些做不得真的。”
总算还有个明事理的。
大胡子不服,辩道:“世人都如此说……”
虽然不愿听人说倪修的坏话,见两人要吵,那清秀散修一本正经的严肃样子,大胡子面上快挂不住了,庞晔连忙上前打起哈哈:“哎呀呀,二位莫要争执,当务之急还是尽快将此事解决,以免夜长梦多。我待会儿回房立马修书回家,请家父前来,估摸着能凑上十几二十人。”
那小清秀也道:“我兄弟二人有挚交三五,想来都能到齐。”
那就成了!倪修喜道:“如此应该成了,正如宋兄所言如今仙门之中只剩些小族与散修仙人,想来二十多人合力足矣。”
谈定,几人便散了。
“不是我说你。此次下山,你我二人只需做好修行之人斩妖除魔的分内之事,不要卷入什么尘世纷争……父亲的嘱咐你都忘了吗?”
“哼!那魔女为祸人间、恶贯满盈,人人得而诛之!这也是降妖除魔的分内之事!”
“你!好好好!我且问你,你有何凭证证明这是嗜血魔女所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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