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姨娘年芳十八,两个月前才进门,只听说这家主母不管事,吃喝用度向来大方,这陶公虽风流,但待妾室极好,这进门就是享福了。
周姨娘只是个屠夫的女儿,却生的娇小玲珑,肤白如脂,早早就有人来说媒,只是没个称心如意的。一次她给爷送饭,瞧见一公子哥坐着轿撵经过,那公子哥白净脸蛋,身形修长,即使是蜷坐着,也难掩其潇洒。
那公子哥似也注意到了她,轻飘飘一个眼神过来,对着她一笑,她瞬间感到六神无主,小心脏狂跳不止。
正当她茶饭不思,想着这人那一笑时,有媒婆上门来说亲。父母对这门亲事既有满意的一面,也有犹豫的一面,陶公是县里的大户人家,那吃喝用度自然不用担心,但做人家妾室,还是不免不太乐意。
听得媒婆说,那陶公面如冠玉,玉树临风,真正是潇洒公子哥儿,对周家女是一见倾心。又细细说起这陶府的情况,许诺了万般好处。周氏在旁听得,心有所感,第二日便去陶公府门口蹲守,果然见那日公子哥出入陶府。
这事就这么成了。自从她入府来,陶郎与她夜夜缠绵,好不快活。果然与媒婆所说,主母不管事,前面虽有七个妾室,但也不见争吵,她所图也不多,只求伺候在陶郎身侧便足以。
谁知才过月旬,主母就出了事,她连见都没见过。那晚陶公恰不在她处落脚。那人捞上来后,她只在人群处远远观望,看都不敢看。
办完后事,又听得主母的母亲,顾老夫人赶来,这一住也有七曜(一个星期)了。自从顾老夫人到来后,府里的气氛一直十分古怪。她也不敢多问。只知陶郎情绪不佳。
未出阁时,家里都是她下厨,又因为是屠户,不缺肉糜,因此她熟能生巧,做得一桌好菜,陶郎也喜到她处进食。
这天却有些奇怪,这酒已经两壶下肚,桌上的菜却未动几筷子。陶郎往日并不爱蓄须,如今已能看到胡渣冒头,这番落魄模样反而激起了周姨娘的母爱之心。
“陶郎,可是有不开怀之事?你难受妾身看着也难受。”
陶袁平看着这如花似玉的美人,心神一动,转而又冷了下来,这岳母大人一日在府上,他就一日不得安宁,连个说话解释的机会都不给,难道真要把她女儿的死归咎在他头上?
“没事,你不懂。”又一杯酒下肚,感觉有些酒气上头了,他今日,就是要借酒壮胆,去会一会这丈母娘。
借着酒气,他站起来,直冲陶梦雪小院里去。周姨娘不放心,也顾不得害怕,紧紧跟在后面,生怕有个万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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