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一段路我和郑文博在两年前走过,当时我要带他去吃一家藏在巷子里的甜品店;这个车站是我和韦健豪最后分别的地方,那天晚上他捧着一盒做好的鸡翅来找我……
每个角落,每样景物,都无辜地被我附上了特殊的含义,都能牵扯出一个故事,这两段感情的各个细节不断在我脑海里回放,内疚和后悔交织在一起,将我紧紧缠绕,令我深陷其中。
突然手机铃声响起,一下把我拉回到现实,是余霖。
“你到哪了?我在一楼,要不要等你一块儿上去?”我们约的是一个商场里的饭店,她们老是笑我回来会不识路。
“我还有两个站,那你等等我吧。”前几天我的确在家附近迷路了。珠江三角洲这几年发展很快,以前高三一个月回家一次,每次都能看到有新的店铺,更别说现在离开了半年,很多地方都完全变了个样,新的大商场、新的地铁延线、新。高铁站,W城的生活节奏太安逸,我也觉得自己有点脱节。
“我妈看你的照片说你胖了。”刚坐下Fifi就跟我说。
“哎别提了,你们绝对猜不到我胖了多少。”经历了高三的暴瘦之后,我自信地以为自己可以一直维持当时怎么吃都不胖的体质,第一个学期宿舍也没有意识要买体重秤,在没有监管的状态下,我就好像中了什么零食的咒语一样。
首先是尝遍了网上的手工曲奇店铺;在超市买洗衣液、纸巾这些东西的时候,又忍不住要凑一块巧克力;最严重的是,经常下了晚自习九点多之后,觉得肚子有点空空的,还去买一杯奶茶来犒劳自己,然后顶着超标的热量心安理得地睡去。
十二月的时候有一年一度的体测,其中有身高体重这一项,上秤的时候我整个人都惊呆了,逃命似地跑了下来。
“你说一下嘛,十斤?”她们一脸坏笑地看着我。
“十斤的话那也就恢复到高一高二的水平而已。”
“那绝对不止,十五斤!”一一是唯一一个和我上了同一个高中的,我的所有奇幻经历她都了如指掌。
“好了好了,差不多吧,来一起吃东西我们还是朋友。”我赶紧打住,但事实是我整整胖了二十二斤……
“你们知道吗——”一一一边吃她最爱的凤爪一边说。
“不知道。”我皮了一下,打断了她。
“啧!”她白了我一眼继续说,“我上个月在学校里居然碰到了以前我们初中的那个谁,就是不太高,有点黑,跟林灏一起走那个。”
林灏是一一以前的男朋友,说实话我不太喜欢这个男生,要说体贴和细心这些他绝对是满分,就是脾气有点古怪,在外面的时候他非常内向,话少得让人常常忽略了他的存在。
有一次我和郑文博去看电影,刚好碰见了他们俩,就一起吃了个午饭,郑文博本身是话痨,一直在找话题跟他说话,我还害怕林灏会觉得烦。但回去之后一一哭笑不得地向我转述林灏的话:“这是我说过最多话的一顿饭了,以后也要多跟他们吃饭。”
安静本身不是什么古怪的东西,毕竟每个人都会有他的性格,奇怪就在于他跟一一吵架的时候完全像变了个人似的,非常暴躁不讲理,语气不好用词也很难听,要不是我亲眼看到他们的聊天记录我是想象不出来的。
分手的原因也是他单方面觉得跟一一沟通不了,当时我们都觉得很莫名其妙,一一因为他颓废了半年左右。更奇怪的是后来他居然回来纠缠,我们都一致认为不要管他。
“我好像有点印象,是不是微博经常评论你的?”余霖说。
我没有加入讨论,拍了一张食物的照片发给了马硕成。
“我分手了。”这是我第二次从他这看到这句话了,心里已经没什么波澜。他在我这就是明目张胆地玩世不恭的形象,一副“我承认我是渣男,但我改不了”的样子,从他经常跟我说“快分手了”,我就猜到他这次应该不会超过三个月,这不刚刚好。
“你也不用安慰的吧,该干嘛干嘛,反正又自由了。”我附和地发过去。
“这有什么奇怪的,我在河南还能碰到和我一个小区的人呢。对了,前几天我好像看到郑文博那个好朋友和他,也在这喝早茶,我不知道叫什么,但在你们去旅游的照片里看过他。”
他的名字一般都只会在我的脑海里响起,好久没有听到有人真实地提起,我像被什么刺了一下,马上回过神来,放下手机盯着说话的Fifi,顾不上马硕成回了什么。
一一和余霖看出了我的不对劲,给她使了个眼神,不让她继续说下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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