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日,要离仍托着塔来到假山上小睡。
这次醒来后,天将黑未黑,还有一朵晚霞未及落下。
要离见身边的铁塔还是那般安稳的立在假山的岩石上,正要舒一口气,转头却发现那只斑鬣坐在自己身旁。
要离惊了一下,就要使出法力来捆了那小妖。
谁知,那小妖却先喊起来,“上神饶命,我是被人故意放出来的。上神不信,可看我身后绑着的这捆仙绳,我如果要逃,为何现如今却又要将自己绑在这里。”
要离定住思索一番,的确如此,而且这小妖在塔内关了许久,必是轻易逃不出来的。可是又有谁要做这样匪夷所思的事情呢?先将这小妖放出来,却又将他捆了,不让他逃走。
要离正疑惑着,那小妖却又呻吟起来,“上神,我在塔内日日受刀山火海之刑,现如今每日头晕得很,我是不是要化为脓水,灰飞烟灭了?”
要离觉得这小妖甚是娇惯,便没好气道,“让本神看看你的獠牙。”
那小妖“啊”地张开大口便让要离检查,要离左右看了一番,“你死得没那么快。”
小妖惊喜道,“真的吗?”
“从你的獠牙便可探知,你还有几万年的刀山火海要受呢!”
“太好了,我还能活很多年。”
“真是人穷智短,有刀山火海之刑受着还乐成这样。”
要离看着被绑在岩石上的斑鬣,正在调侃他。
那妖孽接着问要离,“上神,我难得见了这天日,上神可否上我一口酒喝?”
要离知道这塔内皆是作恶的妖魔鬼怪,可一想到这只斑鬣被关到这圄魔塔内也是做了别人的替罪羊,便允道,“本神出来得匆忙,身上并未带酒。若有来日,定当让你一醉方休。”
小妖虽有些失落,却也愿意同要离交好,“多谢上神体恤,本妖无以为报。”
不巧,此时太子仙妃的御驾正从花园中经过,她见要离与一只妖孽厮混在一起,便想到了当时在同德宫内,要离说娘亲是被一只身穿黑衣的妖孽杀害的。
如今看来,要离不就恰好在和妖孽狼狈为奸吗?
思源心中悲愤交加,便流着泪回去了。
她心里悔恨极了,自己修炼了多年,身份地位在七海中却没有份量,无人愿意帮助自己,只能让要离这个凶兽逍遥快活。如今在祁燕,如果自己再不能巩固地位,日后还是会受人牵制。
思源来到寝殿中,便让连枝去唤献艺过来。
献艺前脚踏入殿内,思源便开始泣下沾襟。见娘子微微抚摸着腹中胎儿,献艺关切道,“娘子,可是动了胎气?”
思源只抬头看着献艺,满眼都是怨怼,接着又低头哭起来。
献艺连忙来到思源身旁,“娘子,是不是为夫做错了事,惹你伤怀了?为了娘子与腹中胎儿安好,娘子切莫动气。”
思源抬起头来看着献艺,眼泪汪汪地哭诉道,“夫君,我只身一人嫁到祁燕仙宫,父母双亡,无依无靠,若是有人欺负了我们母子,你可会为我抱屈?”
献艺听了这话,就要翻脸,“是谁惹得娘子如此伤心?为夫定要让他尝遍苦头。”
思源停止了哭声,“你所言不虚?”
“为了娘子,为夫定当说一不二,为你母子鞍前马后。”
“那我便告诉你。今日我经过宫内的花园时,见你的要离师弟,将圄魔塔内的一只妖孽放了出来,他和那妖孽有说有笑,还为那妖孽检查身体,赠他酒喝。”
“竟有这事?”
“你若是不信我,可以亲自去查看。若我说的是真的,你定要严惩那只委舾野兽和圄魔塔里那个不知天高地厚的妖孽。”
献艺稍稍思索了一番,便扶着思源安慰起来,“娘子,你且安心在殿内养胎,此事为夫定当为你查得水落石出。”
思源委屈地点点头。
献艺从思源的房中出来,便直奔花园那边去了。
而此时,要离却对那小妖喝到,“如今本神虽未查明是何人将你放出,但我且要先将你收回塔内,待我查明缘由,再来定你的是非罪名。”
小妖只顾着叫屈,“上神明鉴,我是冤枉的,我当真不知为何那黑衣人将我放出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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