恩情哪个更重,或许刘病已不清楚,但他明白,对许平君,他是有情的;许平君更是一个一心一意为了眼前帝王之人,所以,不论如何,只要看到他,眸中便洋溢着幸福,在不经意间,两人的眼中又只有了彼此,忽略了尚在一旁的上官幽朦。
上官幽朦只是笑笑,待两人反应过来之时,方道:“你们夫妻如此这般,让我这一人孤老之人作何感想?”或虽如此,却未有半分责怪,反倒是添了几分随意,许是这几日与刘病已、许平君走得越发近了,也越发没了熟络了,偶尔也会开几句玩笑。
“太皇太后……”潮红了脸,许平君语气中有几分愧意,也带着几分娇羞,靠近刘病已,似乎欲让自己消失于上官幽朦的视线之中。
刘病已见娇妻如此,自是出面打圆场,尴尬地咳了一声,“太皇太后见笑了。”却也没有否认,于刘病已而言,天下皆知亦无所谓,反正他就是那个爱妻之人,宠妻之人。
上官幽朦摇摇头,其实她也是乐于见他们夫妻恩爱的,之前不过是因为霍成君,方会觉着两人之间的亲密有几许刺眼,只是那时,她心中亦有矛盾,如今,霍成君已然退出这复杂之中,而上官幽朦亦可一心一意做她的太皇太后,不问帝王家事,不论如何,刘病已宠许平君,总比宠什么有目的之人好,至少,许平君那些人的心思单纯得多,又不必担心她会向霍家,向霍成君出手。
“你们日后也不必如此客气,随成君无人之时喊我幽朦便可,论起来,我年纪皆小于你们,若不嫌弃,这深宫之中,有个知交也是好的。”皇宫很大,却又太小,能信的不过几个人,颂挽是一个,离世的刘弗陵是一个。
上官幽朦言语间,许平君与刘病已默契相视一眼,“幽朦,这宫中也不过我们二人,我们又自小在民间,宫中之事,还需请教你,你既不嫌我出身卑微,我又岂会嫌弃。”许平君握上上官幽朦的手,幸福之人总是看不得旁人的不幸,许平君正是如此。
“都是一家人,自不必讲两家话。”刘病已算是表明了自己的态度,当抛下那些小心思之时,他也只是一个普通人,也有着他想要的亲情,若说在民间之时,感受到最浓郁亲情的是许家,那么,入宫之后,对于上官幽朦这个没有血缘,却是唯一亲人之人,刘病已对她自有不同于旁人的情感,而两人都在幼小之时失去至亲之痛,无疑又拉近了他们的距离,所以,对于上官幽朦,刘病已自始至终,未曾有过讨厌。
上官幽朦笑着点头,这一瞬,这一语,仿佛自己不再是深宫之中,无依无靠之人,“你们回去吧,奭儿怕还等着你们,再半月便是除夕夜,病已只怕也是愈加繁忙,宫中规矩若有何不明之处,尽可寻我,旁的帮不了,这些东西,我自小在此,倒是了解不少。”年关之时,帝后要准备的东西太多,何况刘病已如今又是新皇继位第一年,更是比平常要繁琐些,知他们自小在民间,即便这么几个月,总还是有些东西不是不明了的,但上官幽朦对于这些,早已驾轻就熟。
“好,我们定然不会客气的,这宫中若有让你为难之事,你自也可与我们讲,我刘病已绝不会让自家人受委屈的。”刘病已笑得那般英朗,因为幼年缺少的亲情,所以他如今更重视这份亲情,重视这好不容易与自己有亲戚关系,又不对自己冷眼相瞧之人。
年关即到,刘病已忙,掌握朝政,可谓乾纲独断的霍光,又岂能得空,除了平日的政务之外,还要听负责张罗除夕之宴,安排各地进京朝拜的官员,皇帝下田耕种,祭祀先祖等仪式,又因刘病已这是头一回,要顾及之事甚多,因此,也无闲暇亲自至韩家提亲,只能将韩增与霍成君之事暂予搁置。
霍成君,在家无事,自是陪母亲聊聊天儿,在房中绣绣花儿,霍显更是不会放过这个霍光不在的机会,与女儿好好谈谈心,“成君,你父亲的安排虽说有理,可你也不能愚孝,那韩增你若不愿,即便是侯爷,母亲也会想法让你父亲打消这门亲事的想法。”霍光那儿行不通,只得从霍成君处下手。
岂料霍成君意外地看了霍显一眼,叹了声气,一脸凝重道:“母亲,女儿没有什么不满的,世上之事不能强求,无缘之人不必强留,母亲您又何苦执着呢?”霍成君见霍显不语,想是思忖着自己之语,覆上霍显之手,“母亲,陛下与皇后夫妻情深,女儿断然是插入不了的,最后,不过是三人成伤罢了,倒不如放手,难不成母亲会以为女儿嫁不出去?”
即便霍成君如此将,霍显依然还是半信半疑,“你当真不想入宫,那是多少人做梦多想着之事?”正因如此,霍显才不甘心一个民间女子竟然夺了这天下女子至尊之位,而这人的母亲不过是个无知村妇罢了。
正是这无尽的攀比,才滋生了无限的不甘,才有了那无尽的争斗,霍显不知,只因她这点攀比之心,毁了多少人与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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