霍成君只愿尚来得及乐于眼前,前尘往事只愿能随时间而逐渐消散抚平;而上官幽朦却是为这些往事而心生忧虑,她们却都忘了引起此事的戎美人。
能得封婕妤是戎美人没有想到的,或者说没想到会这么快,如此一来,对腹中孩子更为在意,都说母凭子贵,孩子尚未出生,已能享此荣华,一旦是个男婴,则更不了得,而婕妤之上便是夫人,再往上就是自己梦寐以求的那个位置,在掖庭云光殿收拾东西之际,戎美人似乎看到了自己位于凌霄的模样,心中喜气无限。
“你们都仔细着些,磕着摔着东西倒不打紧,可若是惊着婕妤与腹中的孩子,看陛下如何罚你们?”看着那些鱼贯而入的丫鬟,一个个将云光殿整理搬至披香殿,罗衣的心情亦是大好,同时也不忘以她那副趾高气昂的样训人。
底下人因罗衣这一声提醒,个个皆战战兢兢,哪还敢有半点疏忽,可忙乱之中也总有不小心淬了瓷器之人,免不了受罗衣与嬷嬷的一顿责骂,戎婕妤虽见到,却也只是望着细长指甲,冷眼看地上一句,不予理会,任由她被罗衣责怪。
偏僻小路旁的哭泣声断断续续,呜呜咽咽,听得人不由心头一揪,而宫中对这样的声音甚是忌讳,霍成君听闻,自是使了个眼神,命云瑟不动声色地将埋藏于路径旁低矮绿木中的人找了出来,鹅卵石的小路,女子双膝跪于霍成君面前,颤颤抖抖,如同受惊的小鹿一般,霍成君心中生出了几分不忍。
“你是何人,为何躲在此地呜咽,宫中规矩还需本宫提醒吗?”霍成君立于她面前,这样的声音,听了只会让人觉着有几分不祥,自然是不希望听到的,而这也是霍成君头一次遇到,自也需提点几句,免得还有第二人。
闻霍成君之语,那人更是一个劲地磕头,“皇后娘娘恕罪,奴婢一时糊涂,下次再不敢了,求皇后娘娘饶奴婢一命!”她丝毫不顾地上被太阳直射的温度,丝毫不顾这地面的不平坦与石头圆润的棱角。
霍成君本是个心软之人,见她如此,也无意再追究些什么,只道,“你先起来,云瑟将人带回椒房殿。”本想出来吹吹风散散心,路上却遇到了这么一人,从她无端哭泣中,从她那看似无助的身影中,霍成君总想着能不能帮她一把,于斯便让云瑟带人至椒房殿,好好询问一番,再做决断,午后阳光正烈,霍成君可不愿意在太阳底下审人。
刘病已看着手中的奏章,亦是皱起了眉头,满脸怒意,立于他面前的魏相,也不敢多言,只得躬身而侍,并注意着刘病已神情的变化,随后而来的霍光、邴吉、韩增、张安世几人一看眼前情况便觉不妙,想问魏相为何,可当着刘病已的面也只能向他使眼色,而这魏相也不知真不知还是假不知,竟是一脸不解地干望着四人。
霍光几人也知,从魏相口中是不能知道什么了,还是霍光直问,“陛下匆匆召臣等而来,不知有何要事?”看着刘病已的凝重,霍光就觉不是什么好事,以前那些奏章都是经过自己之手至刘病已手中的,而今有几本是直接奏报给刘病已的,而这些内容,自己知道的要比刘病已晚一些。
“几位爱卿,好好看看这封奏章吧!”语罢,刘病已便将奏章递给了廖公公。
廖公公递于他们之时,去不想韩增来了一句,“魏相,可否给本侯读读这上边所载之事,一个个传阅未免太慢。”韩增都这么说了,魏相哪还能拒绝,微笑从廖公公手中接过奏折,一句一字念道:
臣启陛下,广川王刘去,私盗坟墓,为广川民众做了恶劣示范,王后手段极为阴狠,广川王听之任之,望陛下明查,臣为广川百姓谢陛下隆恩。
语毕,刘病已又递上了一封奏章,“你们看看这个,以为该如何处置?”
臣广川王刘去,求陛下赐名医至臣府上,为臣诊治这怪异之疾,广川王刘去谢陛下隆恩!
霍光与邴吉几人相视一眼后,霍光方道:“广川王甚是荒唐,所奏之事若为真,一则打扰先贤安宁;二则有损国家颜面,陛下命使者明查后,可行处置。”广川王之事,霍光早有耳闻,只因其乃皇室之人,又非在京城,未有真凭实据且无人上报,只得作罢,今次提起,也得看刘病已之意,尚也有其它深意。
刘病已闻言并未多言,不过点头深思,眼神扫视过殿中之人,静寂片刻后,才起身道:“吾以为大将军所言甚是,卿家可有别的法子?”好商量地征询着众人的意见,可也未有一人提出异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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