车子顺着泗陈公路一路拐进五蕴院。
吃过晚饭,卜善给李隽香打电话,让她寄点家里的腊肉过来。可怜兮兮说自己又瘦了,好久都没吃肉了,李隽香听完心疼的不得了,说明天就给她寄。
芳姨说这次流感来得猛,猪肉都不让他们吃。
陈栩谦一看桌上的菜,就要撂筷子走人,芳姨连哄带劝才喝了小半碗粥。
电话打完,她蹲在地上整理面前的画册。陈栩谦走进房间,视线在画册上一掠而过,叫卜善陪他去客厅看电影。
卜善埋头随口应了声好,却没这个打算,手上的动作仍没有停下来。
陈栩谦耐心等了一会儿,见她只一味翻着内有乾坤的画册。
他眉头皱了皱,斜着身子,手背在门上敲了敲,说:“还不走?”
卜善闻声抬头,见他目光变得有些犀利,安抚道:“你先下去看着好不好,?”
有一点她总搞不明白,一个寡情的人为什么喜欢有人陪着看电影。她也不是不想陪他看,只是他看的她都不感兴趣,电影刚播十分钟不到,她就想睡觉。
可他偏不是个安生的主儿,看电影也要动手动脚,弄得她又困又不能睡。
“亏你想的出来,芳姨跟我一起看,你不怕她被吓得睡不着?”
“要不然这样,你把笔记本搬到画室看,这样也算我在陪你了。”
“不要。”
卜善突然想起什么,起身走到他身边,踮脚搂住他脖子,软言哄他:“记不记得去北京前,你答应过我一个事?”
当然是记得的,上次那幅画没画完后,她就一直在念叨,说必须再给她当一次模特,当做补偿。
陈栩谦伸手抵在额上,悠闲道:“什么事?我忘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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装的还挺像那么一回事。
卜善鼻里轻哼一声,刚才讨好的姿态立马不见了,蹲在地上继续忙她的,淡淡吐出两个字。
“没事。”
现在脾气还挺冲,小绵羊不禁有些愤慨的要起义。
画室里摆放了一张真皮沙发,最开始他是不愿意放在这里的。怕有张沙发后,卜善除了吃喝拉撒几乎就住在这画室了,他也不喜欢画室里的松节油、颜料和木框的味道。
就为这事,她还冷了他好几天。
天天跑到肖韫家找苏邰玩,人也看不到。肖韫面上不好说她,只好上班的时候念叨他,抱怨刚和苏邰关系好一点,半路又来个卜咬金。
最后他还是拧不过卜善,只好按她的喜好买了这套沙发。
陈栩谦躺坐在上面,双手垫在脑后,噙着笑:“喂......”
卜善没理他。
他叉着腿呈大字型,探身摸她头,拨乱她束好的头发,“还生气呢?”
卜善没好气,瞪了他一眼,学足了他刚才的强调。
“什么事?”
陈栩谦看得笑了笑,把人扯到面前抱着,说:“就这么想画我?嗯?脑子里有难道不够,非还要画下来,你就这么离不开?要是我......”
这腔调本来带着情人之间的呢喃,但卜善就是没由头地鼻子泛酸,她知道他后半句的话是什么。
——不就是说上别人,你岂不是只有睹物思人。
以前他也不是没开这种玩笑,她总是不在意笑笑,也没放在心上。只是上次严乐然的事,本就没闹明白,他又来堵她的心。
堆积了好几个月的委屈,突如其来就袭来。
卜善掸开他手起身,眼眶泛红:“你忘了那就算了,你是吃准了我会依赖你不敢离开。也对,对于你来说,从来就没有谁离不开谁。”
还以为她不在乎,之前什么都不问,原来是装出来的懂事,心里到底是有怨气的。
只是没找到一个切入点,吐露出来。
陈栩谦其实很少见她哭过,不管每次再怎么逗,她顶多也是生气不说话。
还是没有兑现当初的承诺。
人平时看着软软糯糯,特别好欺负,但骨子里那股拗劲儿,还真挺要命。脊梁挺的笔直,明明有泪光在眼中打转,只要睫毛一颤就会滚落出来。
可她硬是强撑着眼,没让它流下来。
陈栩谦伸手拉住她,没让她走成,心里莫名也一阵懊恼,怎么就把人弄成这样子了。
他起身把卜善搂在怀里,弯腰和她平视,伸手触她眼角。卜善眼睛下意识一眨,泪水滚落了下来,既然开了这个口,眼泪也就止也止不住地往下掉。
怎么就越来越伤心了呢?
眼泪让陈栩谦乱了手脚,拇指轻轻抹着她脸颊上的泪水,就跟哄:“好啦,我的错,别哭了好不好?一会芳姨知道还以为我欺负你了。乖,不哭了?”
她很有教养,连声响也是小小的,就算哭也没打算引来芳姨。
卜善用力推开他,话语也带着浅浅的哭腔:“你就是欺负我了。”
天地良心,他哪欺负她了。
“行行行,我的错,别哭了好不好。”陈栩谦安抚道。
在这个氛围中,他的手机忽然响了起来。陈栩谦看了一眼,面色沉了沉,又无声无息的按掉。卜善的目光在手机屏幕上有一秒的停滞,是严乐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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